
沈舒雲太過憤怒,身子抖得不成樣子。
她猛地將其推開,嘶吼。
“你這個殺人犯,我要報警抓你!”
“報警?”
薄司晨抵在門口,半個身子隱沒在陰影裏。
“你是不是想著,將我也抓起來!”
他跨步走出,周身上位者的氣勢撲麵而來。
“來人,將老太太送去火化,骨灰也給我揚了。沒有證據,我看你如何報警。”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她。”
保鏢應聲行動,沈舒雲撲倒母親屍體上,試圖阻止。
“薄司晨,她是我的母親。”
“你也說了!她是你的母親。”
薄司晨的聲音冷得像冰:“跟我有什麼關係。”
“將夫人帶回家,關禁閉室。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別放她出來。”
沈舒雲被硬生生拖走,路過薄司晨身邊時,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梁婉瑜身上。
那深情的模樣,根本不像演的,更像是發自內心。
一個小時後,沈舒雲被人推進禁閉室,房門重重關閉。
她絕望又不甘地閉上了雙眼。
任由黑暗吞噬。
也許,薄司晨對梁婉瑜的愛從未消失。
畢竟,失憶前,他愛她如命。
當年,他為了梁婉瑜一句我想贏,跟人拚酒喝到胃出血。
梁婉瑜賽車輸了,將人撞進醫院,也是他花錢將人擺平。
梁婉瑜遭人綁架,他重金將人贖出。
後來,梁婉瑜海上遇到風暴,他豁出性命也要去救她,結果等眾人趕到的時候,梁婉瑜重傷昏迷,薄司晨意外失蹤。
她撿到他時,他渾身是傷地倒在海邊。
深邃精致的眉眼,就算沾上汙漬,也帥得驚人,就像是剛墜落人間的天使。
隻一眼,她就心跳失衡。
母親曾多次提醒:“你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千萬別陷進去。”
可得知他失憶後,她仍控製不住的喜悅,心中多了一份隱秘的期待。
也許,他會為她留下。
僅因他的一句喜歡。她連續直播三年,終於湊夠錢買下那塊綠水鬼,當禮物送給他。
她心疼他無人時的落寞,默默守護在他身邊。
在這期間,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將最好的一切都獻給了他。
當薄家人找上門的那一刻。
她知道,她留不住他。
她心中澀澀的想著,偷來的三年,她該滿足了。
可男人突然回頭,鄭重地對她開口:“你喜歡我嗎?”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似是明白了什麼。
主動牽上她的手,淡然道:“我們去領證。”
這一刻,她徹底沉淪。
婚後,他對她真的很好。
會推掉工作教她各種社交禮儀,也會在她失眠時,帶她去海邊散步,因為她一句想母親了,就將母親接進別墅居住........
他滿足了她對丈夫的所有幻想。
就當她以為他們會就此幸福地生活下去的時候。
梁婉瑜醒了,她撲進他懷裏哭訴,說她昏迷七年,都是為了救他。
薄司晨信了,沒有一絲遲疑。
也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她,很特別。
那種無意識的偏愛,是沈舒雲多年的求而不得......
不知被關了多長時間。
沈舒雲腹中的饑餓感化作鑽心的絞痛,嘴唇更是幹裂出血。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
房門被打開了,可扔進來的並不是她期待的食物跟水,而是一隻碩大又饑餓的老鼠。
“啊!”
被尖牙啃食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哀嚎。
梁婉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捂嘴輕笑:
“想活命,就抓老鼠吃吧,不是你吃了它,就是它吃了你。”
“你們之中,隻能活一個呦。”
瀕死之際,她激發出驚人的潛力,自小害怕蛇蟲鼠蟻的她,硬生生將啃食她血肉的老鼠,拔了出來,扔到地上,然後,瘋了一樣用腳踩踏。
直至它成了一攤爛泥,才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在醫院醒來後,她第一時間拿起床頭的手機,撥通了薄母的電話。
“我答應離開薄司晨,但你必須為我準備一個新的身份,幫我離開。”
“好,隻要你不纏著司晨,你說的條件,我都能滿足。”
得到肯定的答複,沈舒雲如釋重負地掛斷電話。
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媽媽,對不起,是我醒悟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