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拿到那10塊錢,我在無盡的羞恥中逃回了宿舍。
為了生存,為了攢夠那三萬塊,我再次變回了林建國眼中那個聽話的“工具人”。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悔改”,但對我的監控卻變本加厲。
第二天,他就讓工地主管給我手機裏裝了一個公司內部的APP。
這個APP,帶著GPS定位和錄音功能。
他要求我,每半個小時,必須在指定的區域拍照打卡,證明我沒有偷懶。
他甚至會不定期地打電話給工地主管,親自核實我的勞動時長和搬磚數量。
我的生活,徹底變成了一場被實時監控的苦役。
更變態的是,他給我發了一份長達十頁的《林氏優秀員工守恒》。
裏麵規定了上百條奇葩條款。
比如,“不允許在工作時間喝水超過三次,以免上廁所浪費時間”。
比如,“每天的午飯和晚飯必須在五分鐘內解決”。
最離譜的一條是,“工作區域半徑五米內,出現任何非工作關係的異性,一經發現,永久扣除1000塊年終獎金”。
我像一頭被無形鎖鏈拴住的牲口,每天在工地上機械地奔波,靈魂被一點點抽幹。
絕望,再次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三萬塊,遙遠得像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夢。
就在我快要麻木的時候,周屹的微信再次出現了。
他通過好友驗證的方式,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上次的定金不夠,這是尾款。”
緊接著,又是一筆轉賬。
這次,是一萬塊。
而且沒有設置延遲到賬。
手機屏幕上那鮮紅的“10000.00”元,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再次點燃了我死灰複燃的心。
加上之前的五千,我已經有一萬五了。
離三萬的目標,隻差一半。
我仿佛看到了那扇通往自由的大門,正在向我緩緩敞開。
我收下了那一萬塊。
然後,果斷拉黑了周屹所有的聯係方式。
這筆錢,足夠我開啟逃離計劃了。
我用幾百塊買了一部最便宜的舊手機。
摸索著,學會了用它偽造GPS打卡記錄,再定時發送給林建國。
這樣一來,我每天都能多出幾個小時的自由時間。
我把這些時間,全部用在了複習上。
我從舊書市場淘來了建築設計的教材,我要報考一個大專,我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變好。
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然而,一個陌生的號碼,將我所有的幻想全部擊碎。
是周屹。
“林晚,玩失蹤是沒用的。”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今晚,工地外的橋洞下見。不然,你和我的交易視頻,會準時出現在你爸的手機裏。”
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衝到工地圍欄邊,果然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周屹就站在車旁,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冷冷地看著我。
我抓起手邊的一把泥沙,狠狠地擲向他的方向。
“一個模糊的監控視頻,憑什麼說是我?”
周屹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轉身便上了車,絕塵而去。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有更高清的證據。
屋漏偏逢連夜雨。
林建國的視頻電話接踵而至。
他死死盯著屏幕裏的我,眼神充滿了懷疑。
“你最近怎麼回事?油光滿麵的,不像以前那麼憔-悴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賣身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
“你就怎麼樣?”他打斷我,語氣陰狠,“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時候被我罰跪的視頻,我還留著呢?”
“你要是再敢不聽話,我就把這些視頻,全都發到老家的家族群裏去!讓所有親戚都看看,我林建國是怎麼‘教女有方’的!”
那一瞬間,我徹底醒悟了。
無論是周屹,還是林建國。
他們都想用所謂的“把柄”,把我死死地控製在手心。
逃跑是沒用的。
真正的解脫,是解決掉每一個威脅我的人!
就在我下定決心的第二天,宿舍門被“砰”地一聲巨響踹開。
工地主管張著血盆大口,衝我怒吼。
“林晚!你他媽幹的好事!”
“林建國正在集團總部大鬧,說我們公司聯合對家策反他女兒,竊取他的商業機密!”
“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