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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後，空氣中傳來長久的寂靜。

一聲冷哼打破了這道沉默。

“想死就快點，不要再拖我的後腿。”

“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在這個小縣城蹉跎。”

她別過臉看向窗外，不肯分給我一個目光。

手指卻是輕輕顫抖著。

我大力抹幹眼角的淚，不想被她看見我哭了。

我拒絕了她送我回培訓班，倔強地盯著她。

“還有三天，我會變成你心中完美女兒的樣子。”

這次，換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培訓班後，我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將培訓守則上的每個字深深印入腦海。

倒計時第三天，我在最新的測驗卷上得了滿分。

媽媽給我發信息，說我是她最棒的女兒，說培訓結束後，她一定帶我出國玩。

可我不信。

我也沒時間了。

倒計時第二天，我作為優秀代表在典禮上發言。

媽媽激動地給我打電話，哭了一整個晚上。

她說我是她活著的希望，是她努力的意義。

可是媽媽，我自己都快死了。

又怎麼能帶給你希望呢。

倒計時最後一天，我得到了“完美女兒”的獎杯。

沉甸甸的。

整個培訓班，隻有我得到了這個獎杯。

我看著這塊獎杯，笑著笑著，視線再次模糊。

我從小沒有父親，一直都在渴望著成為媽媽的驕傲。

可無論我怎麼做，她都不滿意。

現在，她應該會滿意了吧。

手機鈴聲響起，是媽媽打來的。

我沒接。

將電話掛斷後，我徑直去了福利院。

將自己攢下的所有錢，都捐給了福利院需要救治的孩子。

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偶遇了給我診治的醫生。

我因為疾病，已經暴瘦了30斤。

他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心疼又嚴肅地看向我。

“為什麼不去醫院，為什麼不做最後的治療？”

其實我們心知肚明，治療不過是延緩死亡的時間。

可我，早就不愛這個世界了。

回到培訓班後，老師說下午3點會舉行結業典禮。

媽媽也會作為優秀學生的母親來參加。

老師一直握著我的手，語氣裏的讚賞不加掩飾。

“雁雁，你是咱們培訓班進步最大的。”

“開學測驗得了0分，誰能想到短短7天，就能拿到“完美女兒”的稱號呢？”

“別說你媽媽了，就連老師都為你驕傲。”

我笑著點頭，喉頭突然湧上一口腥甜。

將老師送出寢室後，我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小便失禁。

我看著身下流出的液體，恨自己不如早早自殺幹脆。

可我是個膽小鬼。

窗外的音樂聲越來越大，廣播也在喊著我的名字。

讓我盡快到操場上集合。

但我，沒法出現了。

眼前出現很多過往，爸爸離開時的決絕，媽媽抱著我痛哭......

忽然，寢室門被媽媽推開。

她滿臉驚恐地看著我。

一向潔癖的她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雁雁，雁雁你怎麼了！”

“雁雁，你別嚇媽媽啊。”

我伸出手，努力將身旁的獎杯遞到她麵前。

“媽媽，我現在有變成你心裏的完美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