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初晚錯把我的反諷,當成了無計可施的妥協。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蹲下身子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瑤瑤姐,我聽說江辰哥一星期內還不換腎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他去死,你還是救救江辰哥吧......”
林初晚故意這樣子說,她篤定,我一定能會心軟救他。
上輩子,她也是這樣在我耳邊蠱惑。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成了她和江辰眼中的移動人民幣。
我看向江辰,明明是盛夏,身體卻止不住地發冷。
我問他:
“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他心虛地避開我的眼神,目光裏,隻有一閃而過的愧疚。
正是午後,老舊的居民樓裏一片寂靜,隻聽得到窗外知了聲嘶力竭的鳴叫。
一聲,又一聲,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林初晚見狀,皺起眉頭,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江辰哥......”
江辰抿緊嘴唇,過了許久,才低聲對我哀求道:
“瑤瑤,我隻是想活下去。”
我再也控製不住,突然笑出了聲。
笑聲混著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
他說他想活。
多麼可笑,又多麼狠毒!
到底是他想活,還是林初晚的病還不治療就要惡化了!
笑夠了,我擦掉臉上的淚水,眼神譏誚地問他:
“那我呢?我就該死嗎?”
我就該成為他們愛情的墊腳石,任由他們踩著我的屍骨,去過幸福美滿的生活嗎?
江辰的臉色鐵青,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我沒讓你去死,不就是一顆腎嗎?難道你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為我做?”
“還是說,你口口聲聲的愛我,都隻是說著玩玩的?”
林初晚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宋瑤,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談愛!”
“真正愛一個人,是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
我盯著林初晚那張精致的臉,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頓地開口:
“那你捐啊,你去捐。”
“用你的一顆腎,去救你的江辰哥,如何?”
話音剛落,江辰猛地抬手,一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我半邊臉瞬間麻木。
江辰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臉上,眼底是再也壓不住的怒火:
“宋瑤,你心思怎麼這麼歹毒!”
“讓初晚去捐腎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