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人皆知,我是秦楓煜養了七年的金絲雀,
住複式,戴限量珠寶,風光得讓圈子裏的人都羨慕。
但我知道,這七年,
我連他的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聚會上,有人打趣我:
“秦總把你捧在手心裏七年,總該要個名分了吧?”
就連秦楓煜也漫不經心道:“要是嫌悶了,我再給你找個有趣的?”
前世,我和他訂婚那一天,秘書林安安撞見後,哭著辭職出國。
秦楓煜表麵沒說什麼,隻是每夜抱著我纏綿的時候,叫的都是林安安的名字。
後來,我查出心臟病,躺在病床上等他簽字時,
他在教堂給林安安戴戒指。
我咽下最後一口氣時,他正抱著林安安,說終於擺脫掉我這個麻煩。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七年的真心,在他眼裏不過是礙眼的糾纏。
再睜眼,麵對秦楓煜嘲諷的臉,我笑了,
“不用了,我已經找好下家了。”
1
聚會氣氛凝滯,一個不長眼的小弟調侃開口:“哪家膽子這麼大,敢接秦總的人?”
眾人皆是直直望向秦楓煜,他端著香檳的手一頓,麵上卻是無所謂,“挺好。”
“我玩膩了,也讓別人試試。”
我攥著手包的指尖泛白,絲絲悲痛順著手蔓延生長到心裏。
我不過就是個不值錢的物件,他從沒少說過這種話。
眾人不敢再多言,隻是視線不住在我和秦楓煜間流轉。
寂靜時,門外卻傳來了林安安夾雜哭腔的聲音。
“秦總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看向秦楓煜,他眼底略過一絲擔憂,放下酒杯,從我身旁快步走過。
檀香砸進我的鼻腔,又瞬間抓不住的消散。
門口,幾個花襯衫混混正圍著林安安,笑的輕佻,“誰不知道秦總真正的心上人是沈聽月?”
“小美女,就喝哥哥一杯酒。”
酒杯剛遞到林安安麵前,就被一雙大手奪去。
秦楓煜仰頭就灌,反手將林安安抵在牆上,俯身吻了下去。
猩紅的酒液順著交織的唇緩緩流下,刺的我眼生疼。
一吻纏綿,秦楓煜輕飄飄甩下一句話。
“今天起,換成林安安了,懂嗎?”
林安安嬌羞倒在秦楓煜的懷裏,咬著唇滿是得意。
混混們噤了聲,戲謔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來掃去。
畢竟自從林安安成為秦楓煜的秘書,我沒少針對她。
他們都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鬧起來,可我卻靜靜站在原地,一聲沒吭。
直到秦楓煜將西裝披在我的身上,“不就給小姑娘撐個腰,這麼玩不起?”
我才強撐著抬起眼,“秦總,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沒再管他蹙起的眉頭,我快步走出會所。
高跟鞋崴了一下,我踉蹌幾步,最終無力地蹲了下去。
淚水止不住從眼眶裏落下。
七年時間,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笑話。
這時,秦家老爺子打來電話。
“月月,你和楓煜的婚事,已經開始籌備了。”
我捏緊了手機,“秦爺爺,我不想嫁了。”
2
父母舍命救了秦家和韓家,為了報恩,許了我兩份婚約。
秦家隻是富有,韓家則是盤踞在地下無人敢惹的巨蛇。
人群裏,我卻一眼望中了耀眼不羈的秦楓煜。
而後,七年癡纏。
我心臟病發那一日,打了無數個電話。
卻隻在直播上看到,他單膝下跪為林安安戴上婚戒。
我求了秦老爺子最後一次,婚宴保留,但新娘換成林安安。
這一世,秦楓煜,我成全你。
回到別墅,林安安穿著我的真絲睡衣,笑得無辜。
“楓煜說我穿著好看,就給我了,姐姐你不介意吧?”
秦楓煜自然摟住她的腰,擁她入懷,未曾施舍我一個眼神。
我聽了一夜他們溫情的呻吟和調笑,生理期的疼痛抵不上心裏的痛。
我拿出手機給秦楓煜發去消息:
【明天我會走的。】
等了許久,手機屏幕閃爍。
【這就不行了?】
【不是還拿你爸媽那點恩情找老爺子逼婚了?】
【沈聽月,別拿找下家撒謊來置氣。】
我顫抖著手,終究是一句也沒有回複。
隔天,秦楓煜早早去試了婚禮西裝。
他打來視頻電話,一本正經問我:“聽月,這兩件你覺得哪一個合適?”
“我為你選了最合適的婚紗。”
我卻沒有錯過視頻裏一閃而過的女主角,是林安安。
我打開朋友圈,最頂上的一條十分顯眼。
【楓煜哥哥帶我來試婚紗啦,他說就定這一件,最適合我。】
配圖是溫柔為她拉著拉鏈的秦楓煜,西裝革履,像極了婚紗照。
很快有朋友來評論百年好合。
最後一條是秦楓煜的。
【要是安安穿這件最好了。】
我麻木捏緊了手機,呆坐在客廳裏。
秦楓煜回來時,將婚紗塞在我的手裏。
上麵還有未散盡的香水味,膩人的甜。
“還生氣呢?昨晚喝多了,認錯了人。”
他的解釋輕描淡寫,卻又那麼荒謬。
見我未說話,隻是呆呆望著手上的衣服,他輕笑。
“林安安一直想穿婚紗,所以我才叫她替你去。”
“你還要和一個小姑娘生這種氣?”
酸澀幾乎要衝破鼻尖,他從沒有把我放在選項裏。
我閉著眼輕聲說:“不用解釋了。”
反正新娘也不是我,而是林安安。
秦楓煜,你會如願的。
我提著婚紗,轉身就丟進了垃圾桶。
手機裏,傳來一條消息。
【月月,我過幾日才能接你。】
是韓翊塵,另一位與我有婚約的韓家掌權人。
上一世,秦楓煜沒信我,帶著林安安私奔。
我查出心臟病後,是他召集了名醫為我診治。
我咽氣前,守在病床上的人也是他。
我飛快敲下幾個字。
【我等你。】
抬眼看見空蕩的別墅,和一旁可笑的婚紗,我隻覺惡心至極。
提著行李走出院子,卻撞上滿麵紅光的林安安。
她脖子上是點點唇印。
我垂下眸,曾經,秦楓煜壓著我,吻上脖子的畫麵在眼前閃回。
他最愛親上我的肩胛骨,留下宣誓主權的痕跡。
我以為那是他最喜歡的位置,原來隻是把我當成了她。
林安安諷刺到:“沈聽月,這就夾著尾巴逃了?”
“不過就是玩物罷了!秦老爺子都欽定我為新娘了。”
“你知道為什麼你住這裏七年,他卻從不碰你嗎?”
3
她炫耀式的展示身上的痕跡,“因為楓煜愛的一直是我。”
我用力平複心情,她的話卻還是割在我的心上。
我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杆,指節泛白。
林安安突然抓住我的手,猛地用力,然後身體向後一仰倒在了泳池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秦楓煜就將我推倒在地。
石子劃過我的手掌,密密麻麻的疼。
他將楚楚可憐的林安安護在懷裏。
“沈聽月,我都解釋過了!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我忍著淚,腹部的疼痛一點點侵蝕。
林安安委屈無比,“沈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搶走了楓煜,求求你不要去找老爺子哭訴了。”
聽到她的話,秦楓煜反諷,“原來又要去告狀。”
“一直拿著恩情逼婚有意思嗎?”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摔倒在地。
秦楓煜正一點點擦拭林安安的身上的水漬,冷眼望著我,“婚約我都同意了,你還要怎樣?”
我咬緊牙,正想告訴他,林安安卻驚呼出聲,“楓煜哥哥,你送我的項鏈不見了。”
我費力起身,隻見秦楓煜細聲安慰著林安安。
而後,指著我,“沈聽月,也該給你點教訓了,不然做了秦夫人還得多無法無天?”
他垂眸,聲音清冷,“你自己下水去找回來。”
初秋的池水已經冰涼刺骨,而我正處在生理期最難受的時候,小腹墜痛。
我抬頭,卻隻見林安安依偎在他的懷裏。
我想離開,可秦楓煜早就讓所有的傭人都圍著我。
無奈的我隻好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入水中,雙手不停摸索著。
冰冷的池水順著肌膚刺進骨頭裏。
看著我嘴唇凍的發紫,秦楓煜眸子裏似有不忍,卻被林安安奪走視線。
小腹的絞痛驟然加劇,我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秦楓煜一把將我從水中撈出來。
我渾身早已濕透,他盯上我的肩頸,許久才開口:
“沈聽月,別恃寵而驕。”
“乖一點,秦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我陣陣苦笑,他的心裏不是隻有林安安嗎?
秦楓煜甩給我一條毛巾,很快,傭人也拿來紅糖水。
熱氣沿著杯子蒸騰,卻直直燒著我的心。
他知道,他一直記得我的生理期,卻還是要為林安安出氣。
我低著頭,水順著衣服一點點落在地上。
眾人麵前,我狼狽至極。
在我呆愣之際,林安安嫉妒到麵色扭曲。
她忽然從口袋裏掏出項鏈,驚喜開口,“原來沒掉水裏,一直在我口袋裏呢。”
她笑得天真,我卻再也忍不住,“林安安,別再演了。”
林安安委屈巴巴抓住秦楓煜的袖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姐姐。”
4
“夠了,沈聽月!”秦楓煜低聲嗬斥。
卻在對上我蒼白的臉時,一陣恍惚。
他頓了一下,放緩了聲音。
“這次,就先這樣,林安安一個小助理你也要計較嗎?”
他的話壓倒了我心裏最後的希冀。
可是,下一秒,林安安卻頭一歪,暈在了秦楓煜懷裏。
他大驚失色,一把將林安安打橫抱起,又是叫司機,又是叫醫生,就要往醫院趕。
臨了看見我,秦楓煜一把將我拖進車裏,
“你也跟著!等下好好給安安道歉!”
醫院VIP病房。
林安安被送進去檢查,秦楓煜在一旁寸步不離地守著。
我隻能獨自站在走廊角落,濕答答的衣服貼緊皮膚。
我的眼前不時發黑,隻能半倚著牆壁。
秦楓煜為林安安忙上忙下,卻從未注意我。
直到林安安躺在病床上,秦楓煜才將我拖到病房。
“進去,給安安道歉。”
我抬起頭,看著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秦楓煜,我很難受。”
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別又來這一套!道歉!”
林安安則是害怕躲在秦楓煜的身後。
一陣惡心泛上胸口。
“是不是道歉完,就能放我走了。”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
秦楓煜冷哼一聲,沒有作聲。
小腹的絞痛越來越厲害。
道了歉,秦楓煜,我們兩不相幹。
我額頭的冷汗直冒,在林安安麵前幾乎站不穩,“對不起。”
她的眼裏滿是得意和驕傲。
林安安小聲開口:“楓煜哥哥,我好想吃江北路那家湘菜,就是我們常去的那一個。”
秦楓煜沒有絲毫猶豫起身。
那家湘菜,他帶我去了無數次,我原以為是他喜歡,逼迫自己強行吃辣。
縱使每一次和他吃完飯,都胃疼不止。
現在才知,真正喜歡的另有其人。
門一關上,林安安的表情就變了。
她撥弄著指甲,“沈聽月,當了舔狗七年,秦夫人的位置不還是我的?”
“你別以為他心裏還想著你。”
我閉上眼,不想看她,心臟抽痛得厲害,呼吸愈發困難。
林安安卻從包裏拿出安眠藥。
“你說,如果因為你的刺激,我一時想不開吃了安眠藥,楓煜哥哥會怎麼樣?”
我瞳孔驟縮,想要阻攔,林安安已經咽了下去。
滑落的手機上是給秦楓煜發的消息。
【沈姐姐說我不如去死,我真的好難受。】
下麵是安眠藥的照片。
監視器早已警鈴大作,秦楓煜趕回來時,二話不說將我扇倒在地。
“沈聽月,林安安被你逼的已經得了抑鬱症,我不就多照顧了她嗎?”
我的心臟絞痛起來,和上一世一樣熟悉的感覺,是心臟病。
我蜷縮在地上,用盡力氣開口:“秦,楓煜,我的心臟好痛。”
他卻一腳踢開了我,“又來這套?”
“上一世,我不過是和安安彩排婚禮,你就要裝心臟病。”
我驚訝對上他的眼睛。
原來,秦楓煜,也回來了。
他卻語氣諷刺,“你甚至裝死,你知不知道,安安才是差點自殺死掉了!”
我是真的死掉了,我想要反駁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逼婚?我成全你,婚禮改到明天。”
“你繼續裝吧!”
他轉身離去,我卻疼到呼吸不過來,意識一點點消散。
心臟慢慢停止了跳動。
秦楓煜,我沒有裝,和你結婚的隻會是林安安。
你再也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