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覺到我的目光,夏明苒有些好奇,
“陸太太也喜歡這條吊墜嗎?”
我笑得有些勉強,
“剛剛在秀場好像看見這一款了,有些走神。”
她卻笑了,大方道,
“那看來我和陸太太的眼光很像嘛。剛剛我和阿野在一起開會,他說伯母去看秀了,也拿了資料單給我看,我一下就看中這款了,阿野便拜托伯母幫我拍下咯。”
說著,她走到婆婆的身邊,親昵的挽住她的手臂,
婆婆有些縱容寵愛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的呼吸一滯,
陸斯野卻別開頭,躲開了我的目光。
餐桌上,待客人各自坐好,
婆婆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站了起來,
走到桌邊,開始為眾人布菜。
主菜是大廚精心熬製了十六個小時的佛跳牆,
用了白瓷盅來裝,
將我的手心燙的通紅,可我卻早已習慣,將它端的穩穩地。
等到我終於可以坐下,看見麵前幹幹淨淨的瓷盤,卻是一怔。
剛結婚時,婆婆有心給我立規矩,
吃飯時都要我先伺候長輩,
陸斯野心疼我,要去找他媽理論,
可我也心疼他,知道他為了娶我已經頂了很大的壓力,默默接受著一切。
陸斯野就隻能偷偷給我提起夾好我愛吃的菜,堆得像小山一樣,
我一邊身心俱疲,可看著那些菜,仍然覺得甜到心坎裏。
然而此刻,我卻隻能看著陸斯野舉止優雅的剝好一隻蝦,
然後放在了他右手邊,夏明苒的盤子裏。
回家路上,我坐的筆直:“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陸斯野喝了酒,有些暈,
“什麼?那條吊墜?隻不過是送給老朋友的一個禮物。”
“你什麼時候變的婆婆媽媽的。是我給你的錢不夠嗎?什麼珠寶你買不到。”
我突然就失去了繼續溝通的心思,
他看著我,眉頭皺得緊緊的,
“昭寧,你現在已經是陸家的少夫人了,別再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他說完,翻了個身,在後座上無聲地睡著了,
隻留下我看著港城的夜色,
手腳一片冰涼。
五年了,他不是不知道,他那高高在上的母親對我的諸多挑剔,
而他也從最初的心疼無助,
到如今,
隻剩一句輕飄飄的,
上不得台麵。
半月後,魏導將合同和劇本一起寄了過來,
隻看了三分之一,我就決定,無論如何,我要接下這部戲。
想著總是要和陸斯野有個交代,
我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卻被林管家攔住。
她的麵上毫無波瀾:“少夫人,你今天有插花課要去。”
我吸了口氣,難得帶了幾分怒氣:“我今天有別的事情。”
可她仍然一步不退,麵上恭恭敬敬,輕蔑卻直達眼底,
我冷笑一聲,嫁到陸家五年,第一次強硬地發了火,
“我最後說一遍,我今天有事,不去。”
林管家一愣,我麵無表情地推門離去。
見過魏導之後,我將車停在了陸氏的大樓下,
先是笑著給前台的女孩們簽了名,然後走上二十八層,陸斯野的辦公室。
推開門,陸斯野彎著腰,將夏明苒整個人圈在懷裏,
兩個人正在看同一份文件。
“阿苒,有了這個智駕大模型,我們比孟家的進度能快小半年。謝謝你。”
他臉上是久違的笑意,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即皺起眉,
“你來幹什麼。”
我對上夏明苒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緊緊攥住了手裏的合同,
輕輕笑了:“沒什麼,路過,這就走了。”
離開時,我找前台小姑娘借了一支筆,鄭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昭寧。
給魏導撥去電話:“不用問他的意見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