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秀結束,我整個人有些魂不守舍,
陸太太隻看了我一眼,
“阿野回來了,家裏有聚會,你一起回吧。”
我下意識地跟上她的步伐,
心中卻是一震,陸斯野回國的消息,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回老宅的路上,我與她坐在一處,車內的氣氛更加緊張。
她瞥了一眼車窗外的海報,似是無意提起,
“剛剛那個戴珠寶的好像是你從前的朋友。”
我淺淺點頭,
緊接著聽見她一聲輕輕的嗤笑,
“所以啊,戲子就是戲子,再紅,也是供人賞玩的命。”
我的臉色瞬間慘白。
陸家老宅裏傳來陣陣笑聲,
我推開門走進去,那笑聲卻戛然而止。
陸斯野坐在人群中,看見我,笑容漸斂,
他自然地走過來,
“回來了。我剛下飛機,媽說老宅有客人就回來了,忘了和你說。”
我白著臉勉強點頭,卻看向他空蕩的無名指,
察覺到我的目光,陸斯野語氣淡淡,
“戒指拿去保養了。”
五年前陸斯野的求婚鑽戒曾經霸榜熱搜三天,
1.3克拉的南非粉鑽,是我的生日。
五年了,我從沒有一刻摘下,
可對他來講,卻是如此輕易的事。
看著那些他曾經的朋友,那些港城的上流少爺小姐,
我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離開時,我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好奇的聲音,
“阿野,那是你家新來的傭人嗎?還怪好看的。”
“噢——哪有主人家去廚房幫忙的。”
我端著一盤水果走向正廳,
那裏是長輩們所在的地方,
男人們在打牌,太太們在品茶。
我像一隻提線木偶一般坐在陸太太的身側,
其中一位太太抿著嘴正在笑,
“阿苒剛從普林斯頓畢業,她爹地讓她回家裏幫忙,她卻偏不,和同學自己組了個公司,做什麼汽車哩。”
陸太太笑容溫婉,
“阿苒好孩子,是我們阿野沒有福氣了。”
我的指甲嵌進了掌心裏,
她慈愛地拍了拍我的手:“阿寧,不用陪我們坐著了,去阿野他們那玩吧。”
我的步伐有些踉蹌,
我知道她們口中的人是誰,
夏明苒,是那張合照裏,坐在陸斯野懷裏的人。
他曾經訂了婚的未婚妻。
再次走到二樓的客廳外,我聽見屋內傳來玩笑聲,
“阿野,兄弟們誰沒玩過女明星,偏你純情,還把人娶回家了。”
言語中的輕視和侮辱快要溢出來,
可從前一向待我如珍寶的陸斯野沒再反駁,他隻是沉默了一會,
然後自嘲一笑,
“誰知道呢,當初太年輕吧。”
“現在也有點後悔了。”
一句話,將我全身的血液都凍住。
後麵他們再次提起生意,金融、新能源、汽車,
全是我完全不懂的領域,
我幾乎自虐地,麻木的當著一個聽牆角的卑鄙小人,
我聽見陸斯野問道:“怎麼孟家和謝家突然合作了?”
對方回道:“你不知道嗎?這兩家聯姻了。當初要是你和阿苒結了婚,現在......”
我不願再聽。
到了開飯時間,主人與賓客們陸續地下樓就坐,
一位穿著阿瑪尼西裝的女孩跟在陸斯野的身後,
我卻在看見她的那一刻,險些打碎手裏的杯子,
她的脖頸處掛著一條吊墜,
是那枚藍寶石的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