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懿心走了。
我愣在原地,足足二十分鐘沒緩過神來。
她剛剛......是親了我?
說起我和阮懿心的關係,那真是見麵互相捅刀子都不為過。
上一次見麵,我還笑嘻嘻地咒她“英年早逝”。
阮懿心淡淡瞥我一眼,不鹹不淡地回:“那我恐怕要拉霍先生一起陪葬了。”
真是造孽啊......
別墅裏靜悄悄的。
我坐在椅子上,冷靜了很久。
確定了一件事:絕對不能承認我恢複記憶了。
阮懿心會嘲笑我一輩子。
我在房間裏瘋狂翻找行李箱,終於在一個隱秘的口袋裏發現了我的工作手機。
秘書接到我電話時,差點哭出聲:
“霍總,您這幾個月到底去哪兒了?阮懿心都快把您的生意撬光了。”
我恨得牙癢癢。
怪不得這幾個月她對我極盡溫柔。
合著一邊在心裏嘲笑我,一邊瘋狂吞並我生意是吧?
“港城的單子是今天簽吧?”
秘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是啊,您消失那麼久,港城那邊打算跟阮懿心簽了。”
我心一沉。
立刻起身穿好衣服:“阮懿心我去攔,告訴蘇錦,拿不下單子我開了她!”
當天,我乘坐阮懿心的後一班飛機,落地港城。
這邊的項目一直是公司副總蘇錦對接。
我這張生麵孔正適合大展拳腳。
入夜的宴會廳裏觥籌交錯。
我對著大堂的玻璃,滿意地審視著身上這套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裝。
這是失憶期間我拿阮懿心的卡買的。
加上配飾,前前後後揮霍了小一千萬。
就連這次的機票,也是刷的她的卡。
阮懿心必然知道我來了。
我站在門口,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並沒看到阮懿心。
正準備退出去,後背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阮懿心熟悉的腔調帶著冷冷的諷意,鑽進了耳朵。
“霍先生不裝了?”
我呆愣一秒,猛地轉身撲進她的懷裏,“老婆,我好想你!”
聲音不大,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是誰?”
“好像是阮總的先生。”
阮懿心一怔,沉著臉挽著我的腰將我帶進了備餐室。
冰涼的桌台抵住了我,撞得餐具叮當作響。
阮懿心眸色暗沉,“霍慎,你想幹什麼?”
她隻會對失憶的我喊全名。
看來是又騙過了她一次。
我眼神遊移,“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說真話。”
我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嘴角一垮,瞬間紅了眼眶,“他們說,你在港城有情人......我來看看......”
阮懿心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可言,“沒有的事。”
“你騙人!”
我賭氣踹了她一腳,“剛才我還看見你跟一個男人說話,你不愛我了......”
“......”
阮懿心蹙了蹙眉,“那是合作方。”
我當然知道那是合作方。
港城建忠集團的鄭副總。
我扭著頭,“不信!除非你今晚帶著我。”
阮懿心被我鬧得沒了脾氣,“可以。”
當晚,我挽著阮懿心的胳膊,像個快樂的花蝴蝶。
與建忠集團的各位代表相談甚歡。
阮懿心幾次商談都被我打斷。
最後,她坐在角落裏,眼睛無聲盯著我。
不知道在想什麼。
宴會剛結束,我就被阮懿心帶回了房間。
隨著門砰的一聲閉合。
四周陷入黑暗。
今晚我喝了幾杯,有些飄飄然。
靠在她懷裏黏黏糊糊地抱怨:“我就是不想讓你跟別的男人說話......”
我偷偷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命,好丟臉啊......我失憶之後竟然是這個樣子?
阮懿心沒由來地嗤笑一聲,“名分沒有,倒是霸道起來了。”
她將我放到床上時,手機突然響了。
閃爍的燈光在暗夜中有些刺眼。
她接起了電話。
阮懿心秘書的話順著聽筒飄出來。
“阮總,港城的單子讓霍先生的人搶了。”
“你說誰?”
“他手下的蘇錦,吳副總。”
室內一片死寂。
牆角的鐘和著心臟的跳動,一下下敲擊著神經。
我屏氣等待著阮懿心的反應。
她撂下電話,薄唇染了幾分冷淡的笑意:
“霍慎,你知道我今天要簽合同吧?”
我枕在她懷裏,聞著她身上徐沉的香氣,沉默不語。
她掐住我的下巴,抬起來端詳片刻,突然笑了:“恢複記憶了?”
我心底一驚,這要是承認了,今晚可就死在這兒了。
我一臉茫然地吐出幾個字:
“老婆,熱......”
她看到了我因為酒精而遍布酡紅的臉。
那雙幽深的眸子定在我臉上不動了。
阮懿心掩下眼底的算計,語氣溫和,“霍慎,你當我好耍?”
“我喜歡你......怎麼會耍——”
阮懿心笑容一淡,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吻中帶了一絲無可消解的怒氣。
咬得血腥氣在唇齒間泛濫。
“我希望你恢複記憶那天,也能這麼說。”
“否則,我不介意親手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