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梔死在了十七周年結婚紀念日。
在她病重昏迷時,她聽到icu外,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在交談。
“傅總,等處理完太太的後事,您是否要和譚小姐再續前緣?”
“您默默愛了譚小姐那麼多年,甚至因為她家境貧寒,主動支持她去維也納深造,她這麼多年更是為了您沒有嫁人。”
傅景川沒有回答,可兒子傅予卻堅定地說:
“爸,我支持您去找尋自己的幸福,譚阿姨才是您真正愛的人。你們已經錯過了大半輩子,等送走了媽媽,您也算是完成了責任,該想想自己了。”
無人注意到,病房內的林晚梔落下了一滴眼淚,隨著心電監護歸於一條直線。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終於醒悟,傅景川心裏一直裝著譚芷。
所以才冷落了她一輩子。
重生後,她發現自己回到了和傅景川結婚的第四年。
膝下有一個調皮可愛的兒子,老公是港區首屈一指的商界巨鱷,每逢晚宴,連特區區長都要敬她這個傅太太一杯。
可這一次,她卻在譚芷回國下飛機的第一天,主動遞給了她離婚協議。
譚芷看到上麵幾個大字,驚訝不已,“你要跟景川離婚?淨身出戶,連孩子都不要了?”
她平靜地點頭,“傅景川,我也不要了,都讓給你了。”
“隻要你想辦法讓他簽下這份離婚協議,就會立刻生效。”
譚芷卻嗤之以鼻。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和景川結婚才幾年,你就尋了三次短見,割腕一次,吃安眠藥、假裝跳樓一次,這次又想拿我當靶子?”
林晚梔笑了笑,那些不堪與冷落她早就已經嘗盡了。
這一世,她不會再為了他尋死覓活了。
“我是認真的,絕不反悔。”
譚芷的手機響起,她毫不避諱地打開免提。
“阿芷,你下飛機了吧,我已經在機場外麵接你了,特意從阿爾卑斯山空運了一整車你最喜歡的雪山玫瑰。”
林晚梔聽到那聲音熟悉又陌生。隻因這樣溫柔的話,傅景川從未對她說過。
也不記得她喜歡什麼花。
譚芷撒嬌地笑起來,“景川哥哥,我們都三年沒見了吧?難為你還記得我的喜好。”
“三年不見阿芷,我卻隻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眼裏心裏都是你。”
那一刻,林晚梔隻覺得心臟驟然收緊。
原來他不是不善言辭,這樣動人的情話,也是信手拈來。
前世,她和傅景川結婚十七年,傅景川都極少回家。
圈裏人都說,林晚梔愛慘了傅景川,不惜爬床懷孕,以此逼迫他娶她,傅景川厭惡透了她。
可所有人都忘了,她陪著傅景川從落魄私生子到商界巨鱷,陪了他二十年,甚至不惜用百億身家全力托舉他。
後來,他的白月光初戀譚芷回國,他以愧疚為由,屢屢拋下自己去見她。
甚至連兒子傅予也更喜歡譚芷。
“媽媽總是古板又無趣,不愛笑,還是譚芷阿姨打扮得漂亮,跟爸爸走在一起不丟人!”
可他們不知道,那時的林晚梔,早已患上了抑鬱症。
結婚十周年的晚宴上,傅景川被記者問及,此生最不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傅景川沉吟片刻,“我最無悔的一件事,就是親手送我的畢生摯愛,去追求了她人生的至高理想。”
外界都笑她是個搶了別人位置的倒貼貨。
後來,因為長期壓抑和憂鬱,林晚梔甚至罹患了癌症。
思緒回轉,譚芷已經掛斷了電話,似笑非笑。
“聽到了嗎?無論你再怎麼徒勞都是沒意義的,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強留也無用。”
“我當然有辦法讓景川哥哥簽下這協議,隻要你不反悔。”
站在機場的風口裏,林晚梔目睹傅景川和傅予下車,親手打開整個車廂的雪山玫瑰,而譚芷,則被傅景川抱起來轉了個圈。
三人有說有笑,仿佛他們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心口一陣鈍痛,顫抖著給傅景川打電話。
“景川,你在哪裏?還回家吃飯嗎?”
那邊的語氣依舊冷漠,“我去接小予到公司吃飯,今晚不回去了。”
電話被不耐煩的掛斷,隻留下林晚梔自嘲地落淚。
這一次,她不願意再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蹉跎上一生了。
既然他們都愛譚芷,她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