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演出推遲了一個多月。
葉舒雲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顧瑾年才剛拆完線,醫生建議他不要彈琴,但他堅持要來。
這段時間裏,葉舒雲已經漸漸習慣了把顧瑾年當熟悉的陌生人對待,交流僅限於樂隊排練。
顧瑾年察覺到不對,但也沒有心思多問,翻來覆去還是那套敷衍的說辭。
“舒雲,婉婷她曾經也救過我,我隻是想要報答她,但我愛的人還是你。”
可葉舒雲根本不在乎他的理由,隻想快點離開。
最後一次演出當天,顧瑾年帶著莊婉婷出現在彩排現場。
“瑾年,我真的可以上台嗎?但今天是葉小姐的告別演出我怕搞砸......”
顧瑾年瞥見葉舒雲沒有反對,鬆了口氣,旋即寵溺的摸摸莊婉婷的頭,溫柔道:
“放心,我一直在陪你練習,肯定不會搞砸。”
連樂隊的其他成員都紛紛為葉舒雲抱不平,她本人卻沒有一點怒氣,甚至淡然一笑。
“顧瑾年是隊長,他說了算吧,燈光比較黑,別磕著碰著就行。”
......
舞台燈光一亮,音樂聲隨之響起。
三年建立起的默契讓樂隊很快就帶動起了現場的氣氛,歡樂的氛圍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這終究隻是錯覺。
在歌曲的最經典的副歌部分,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沸騰的氛圍。
莊婉婷竟然根本沒有找到調就唱下去了,甚至拿腔作調唱得異常大聲,把樂器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讓她唱這個部分是顧瑾年的意思,大家本以為她至少有一定的實力,沒想到會這麼糟糕。
葉舒雲想要挽救,卻發現根本帶不動,莊婉婷甚至還不滿的拔高音量要壓她一頭。
台下也立刻傳來了不滿的議論聲。
“這女的是誰啊,唱那麼難聽,是來砸場子的嗎?”
“我記得這部分應該是主唱和吉他手一起唱,本來很好聽的,都被她唱毀了。”
“滾下去,滾下去!不然我們就退票!”
隨著憤怒的罵聲越來越大,莊婉婷終於堅持不住了,哭著扔下話筒,跌跌撞撞跑走。
意料之中的,顧瑾年也作勢要扔下吉他去追。
其他時候葉舒雲都可以放任他離開,但這裏是舞台。
“顧瑾年,你回來!你現在走對得起觀眾,對得起我們排練這麼久嗎?”
“對不起,我......我之後會補償的。”
話音未落,就聽舞台一側傳來莊婉婷的尖叫聲,接著裝飾燈光用的腳手架就砸了下來。
“婉婷,小心!”
顧瑾年立刻衝過去,推開傾斜的架子,還不忘將莊婉婷護在身下。
被他一推,鐵架頂端直直砸向舞台中央,葉舒雲隻來得及提醒其他隊友,剛跑兩步,就感覺腦後一痛,失去了意識。
......
葉舒雲再次睜開眼時,又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頭上的傷讓她有些發暈。
病床邊的醫生表情嚴肅。
“葉小姐,聽說你這兩次都是意外受傷,是真的嗎?如果有什麼隱情,我們可以幫您聯係法律援助。”
這麼短時間內被抬進醫院兩次,也難怪醫生會往家暴和刑事案件上麵想。
聽醫生說其他幾個隊友和觀眾都沒有受傷,葉舒雲總算鬆了口氣,但又不由得一陣後怕。
她沒想到顧瑾年為了莊婉婷居然不惜破壞演出,還差點誤傷其他人。
醫生離開時沒有關緊房門,莊婉婷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
“瑾年,你怎麼這麼傻,為了救我又傷了手,要是以後彈不了吉他可怎麼辦?”
顧瑾年歎了口氣,聲音聽上去有些愧疚。
“隻是皮外傷,最難過的應該是舒雲,她......”
莊婉婷哭著打斷了他的話。
“都是我的錯,是我撞倒了腳手架,毀了演出,還害你和她受傷。”
“本來應該受傷的人是我,現在我隻能以死謝罪了!”
顧瑾年看到她哭立刻急了。
“別說傻話,我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就算重來一次我也會選擇救你!”
葉舒雲聽著兩人的對話,隻覺得背脊發涼。
簡直是兩個瘋子!
片刻安靜之後,莊婉婷的聲音再次響起。
“瑾年,既然你這麼在乎我,那就和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