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祖母大病初愈,嚷嚷著讓我帶著蕭懷景去看望她。
蕭懷景卻帶上了月彌。
她如今是蕭懷景的義妹。
剛到慈寧宮門口,月彌就被侍衛攔下:
“蕭將軍,太後有令,西涼人與狗不得進入慈寧宮。”
月彌的臉大紅大紫,我嗤笑一聲。
僵持一陣,蕭懷景急了,扯我袖子:
“幼宜,月彌現在畢竟是我義妹,你怎麼能看著她受此侮辱?”
“她隻是想進去給太後請安而已。”
我擺擺手:
“皇祖母的外甥被西涼人偷襲慘死,她此生最恨的就是西涼人。”
“你執意帶著月彌進去,莫不是又想把皇祖母氣病?”
蕭懷景的麵色不善,咬牙低語: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西涼已經覆滅,月彌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見我還是不依,他將珍珍從袖子裏抓了出來。
珍珍是我養了一年的鸚鵡,珍愛無比。
蕭懷景手勁越來越大,珍珍急促地叫了起來。
我心疼地伸出手解救珍珍,蕭懷景卻扭過身讓我撲空。
皇祖母身邊的張姑姑出來傳話:
“公主與蕭將軍帶著月彌姑娘進去吧。”
月彌低頭一笑,蕭懷景也得意起來。
珍珍趁機飛回了我的肩頭。
我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
皇祖母沒有看我,將月彌招到身前:
“這姑娘,水靈,合我眼緣。”
她取下一枚發簪遞給月彌:
“既然你如今為懷景義妹,而懷景不日後又要與幼宜成婚,”
“哀家今日就賜封你為清平縣主,如何?”
月彌喜出望外,磕頭行禮。
皇祖母欣然,蕭懷景肆意。
全然沒有人注意我的眼中已經蓄滿淚水。
皇祖母怎麼會對月彌這般好?
我扭頭離開,張姑姑卻跟了上來:
“殿下,太後隻有一句話要同您說:記住她教您的。”
我沒有停頓,一股氣走出宮去。
坐上馬車我就將佩劍上的掛飾丟下,上麵的玉石瞬間粉碎。
如羽訝異:
“殿下,您真的舍得?”
這掛件上的玉是蕭懷景親自登頂千米高峰翡翠山為我采的。
我曾說過,玉在情在,玉毀情滅。
無論旁人如何,我李幼宜絕不屈侍異心之夫。
為方便我練武策馬,父皇早早就在宮外為我建好了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用了晚膳後藥師照例為我上藥。
我體質濕寒,三年前為蕭懷景擋箭留下的疤總在陰雨天隱隱作痛。
特製的藥將要見底,藥師顫顫巍巍不敢言。
如羽拿過藥瓶,質問道:
“公主的傷藥怎的還沒續上,下次應當不夠用了。”
藥師苦著臉,蕭懷景走進了門:
“何必為難下人,京中的暖陽草我都調走了。”
“月彌體弱,癸水不調總是腹疼。隻有用暖陽草濃縮製成的羹才能緩解。”
如羽忿忿:
“將軍,若是沒有這藥膏,公主的傷便會日日難受。”
“她的傷,是為你受的啊!”
我看見蕭懷景的眼中閃過煩悶,但他又耐著性子彎下身:
“幼宜,月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所求不過一個心安。”
“不過是幾株草藥,你就讓與她吧。你貴為東濮公主,要什麼沒有?”
我沒說話,屋外突然傳來月彌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