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另一邊的音樂突然停了。
隔了好一會兒,陳婧雪才說:“三彩好歹是一條生命,如果餓死了,那多殘忍啊。”
嗬嗬,這時候知道殘忍了。
仿佛如今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一樣。
我一字一頓道:“確實殘忍,所以我一刀把它給解決了。”
“不用擔心,我以前勤工儉學的時候在菜市場殺過魚,三彩走得很安詳。”
電話那頭先是死寂,接著傳來了摔杯子的聲音。
陳婧雪大叫:“寒青,你的手受傷了。”
讓紀寒青體會到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這種滋味,還挺不錯的。
我笑了笑,直接掛斷了電話。
三彩成為魚湯的第二天,紀寒青朋友圈更新了。
圖片是夕陽西下的海邊,配文是:“有些風景等不到下一個季節,有些人一轉身就是永遠,且行且珍惜。”
我盯著這行字看了半分鐘,突然笑了。
按照我對他的了解,這應該就是他跟我的隔空喊話。
他總是這樣,無論我們為什麼冷戰,他都不會主動向我求和。
每一次的冷戰好像都是我不懂事,是我在揮霍他的珍惜。
他總想做這段感情的俯視者。
這是他的威脅,也是他的最後通牒。
以前的我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屁顛顛的跑去跟紀寒青求和。
戀愛腦的我總會把紀寒青陰陽怪氣的話看成是給我的台階。
可現在,我隻覺得好笑。
評論區裏,熱鬧非常。
【這是在秀恩愛嗎?】
【這波凡爾賽我給滿分。】
【跪求紀少出書,我預定一百本。】
這些評論,紀寒青一個都沒回複。
不過有趣的是,沒過多久,陳婧雪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同樣的海景,同樣的角度,隻不過是照片裏多了兩個並肩的人影。
配文也很有深意。
【兜兜轉轉才發現,最愛的還是驚豔了年少的那個人。餘生,你好。】
這條朋友圈下麵一個評論都沒有,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是一條僅對我可見朋友圈。
幼稚。
我把這條朋友圈截了圖,在我的朋友圈重新發了一遍。
【已分,敬請周知。】
這條朋友圈發完沒多久,我的手機就瘋狂地震動了起來。
屏幕上瘋狂跳動著紀寒青的名字。
我和他冷戰過那麼多次,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聯係我。
電話接通,紀寒青的聲音伴隨著壓抑的怒火傳來。
“我什麼時候同意和你分手了?”
“而且你發那個圖片是什麼意思,不是相當於告訴大家是陳婧雪插足了我們的感情嗎?”
“你趕快把那個朋友圈刪除了,你這段時間的不懂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我說:“怎麼,陳婧雪她有本事介入,沒本事承認嗎?”
紀寒青厲聲說:“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和陳婧雪隻是好兄弟。”
“你也不想想,我們之間要是真的有什麼,還會有你什麼事嗎?”
我不冷不熱地說:“這個問題就要問問你們這兩個當事人了。”
紀寒青威脅道:“關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做事之前應該要考慮後果。”
“如果你不知悔改的話,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等你......”
我打斷了紀寒青的話。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分手了。”
“我厭倦了你的掌控欲,也厭倦了曾經那麼卑微的自己。”
“紀寒青,我們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