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條魚是紀寒青送給我的。
因為它的身上有紅藍金三條彩色的條紋,於是我給它取名叫三彩。
也正是因為這三條獨特的花紋,導致我一直都沒能找到同款的魚,把它偷偷地給替換掉。
在紀寒青給我魚食製裁的日子裏,我曾經試過用別的魚食來喂它。
可是無論多麼貴的魚食,三彩都不屑一顧。
除了紀寒青親自調配的魚食,別的食物三彩絕不入口。
紀寒青曾經對我說:“三彩離不開我,就像你一樣。”
那時我紅了臉,竟然以為他是在對我說情話。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哪裏是情話,這分明就是馴養者的宣言。
在紀寒青的心裏,我和三彩一樣,都是隻能依附他而活的生物罷了。
“極度傲嬌,從不低頭。”
這是我對三彩的評價,恰好也是我閨蜜對紀寒青的評價。
三彩的鰓蓋在緩慢地開合著,就像是一個秒針那樣,在提醒著我倒計時的結束。
我仿佛聽到它在對我說:“趕快去找紀寒青求和吧,我要是餓死了,你們兩個的感情也就徹底結束了。”
我知道紀寒青也在等著我的求和,等著我為這段可笑的感情再一次退讓。
不過這一次,我想要放棄了。
比起三彩,我可能更像是一條魚。
困溺在紀寒青以愛之名的魚缸裏,等著他心血來潮時的投喂。
我的耐心在被紀寒青一次次冷落,被陳婧雪一次次挑釁中,已經消耗殆盡了。
我抓起三彩,直奔廚房。
沒多久,三彩就變成了一鍋魚湯。
感謝紀寒青調配的飼料,三彩的味道著實不錯。
不腥不柴,鮮美可口。
比起紀寒青給我的愛,可要美味多了。
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我掃了一眼,是陳婧雪打來的。
我慢悠悠地劃開了接聽鍵。
“這都幾天了,你怎麼還沒跟寒青服軟啊,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都跟你說了,我跟寒青就是兄弟情。”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三彩想一想,這幾天都沒吃東西,它可餓壞了吧。”
我看了一眼湯碗裏三彩的殘骸,並沒有回答陳婧雪的話。
我的沉默對陳婧雪並沒有造成影響,她的聲音夾雜著音樂的喧囂繼續傳來。
“我們在酒吧呢,你趕緊過來。”
“我可灌了寒青不少酒,正好給你一個送他回家的機會。”
“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啊。”
我冷笑道:“謝你什麼,謝你給我當舔狗的機會嗎?”
陳婧雪說:“關冉,你裝什麼,誰不知道你離開紀寒青,就像是離開水的魚,會活不下去的。”
“為了他,你一直都在退讓。不管什麼原因造成的冷戰,每次都是你先求和。”
我平靜地說:“那是以前,現在我不喜歡了。”
陳婧雪繼續說道:“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和寒青的關係,不相信男生和女生之間也能成為好兄弟。那以後我不拿他當哥哥,拿他當我兒子總行了吧。”
然後我聽到她在那邊喊道:“紀寒青,聽到了吧,以後你就喊我爹就行了,省得關冉誤會。”
然後她又對我說:“行了,我台階都給你鋪好了,你就別矯情了。”
“我可提醒你,要是三彩餓死了,你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堅定地說:“那就不必挽回了。會拿著一條魚威脅別人低頭的人,壓根就沒有挽回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