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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驚慌的聲音把我從那段窒息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她看到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以為我又怎麼了。

我猛地回過神，看見蘇錦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她換了一身家常的衣服，手裏提著一個果籃，正探頭探腦地往屋裏看。

仇人就在眼前！

“三嬸，在家嗎？”蘇錦在門口喊了一聲，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溫柔，“我來看看您。”

媽媽聽到她的聲音，猛地回過頭，眼睛裏瞬間充滿了警惕和滔天的恨意。

“你來幹什麼！”她堵在門口，惡狠狠地瞪著蘇錦，“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媽媽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蘇錦的手臂。

“你今天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害了繡兒。”

蘇錦被她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臉上溫和的假笑都快掛不住了。

她掙紮了一下，沒掙開，隻好耐著性子說：“三嬸，您到底想怎麼樣？您這樣拉著我，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您呢。”

“我呸！就是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媽媽根本不聽她那一套，抓得更緊了，“你偷了我女兒的東西，還害死了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這個黑心爛肝的毒婦！”

媽媽的聲音又大又尖，一下子就傳到了巷子裏。

鄰居家的窗戶“吱呀”一聲開了，有人探出頭來看熱鬧。

蘇錦的臉色徹底變了，她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威脅的口氣說：“三嬸，你說話可要講證據！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往繡房裏瞟，目光像是在尋找什麼。

她怕我留下了什麼對她不利的證據，比如我的繡稿，或者筆記。

我看著她那張做賊心虛的臉，恨意再次填滿了我的胸膛。

不行，不能隻靠媽媽一個人，我也要出手！

我猛地朝媽媽的身體撞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穿過了一層冰冷的水幕，整個世界都變了。

我不再是飄在空中，而是感覺到了地麵的堅實。

我能聞到空氣中潮濕的泥土味，能感覺到蘇錦手臂的溫度，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在“怦怦”地跳。

我......我進到媽媽的身體裏了！

“你......”蘇錦還想說什麼，但她突然對上了我的眼睛。

那不再是媽媽渾濁又瘋癲的眼神，而是我的——一雙充滿了無盡怨毒和冰冷殺意的眼睛。

蘇錦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退了，她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認出了我。

“姐，”我開口了，“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你......你......”蘇錦的牙齒在打顫，她想掙脫，卻發現我那雙布滿皺紋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地箍住了她。

“那碗雞湯，好喝嗎？”我微笑著問她，一步一步地把她往屋裏拖，“染坊裏的空氣，好聞嗎？”

“不，不是我！你別過來！你是鬼！你是鬼！”她徹底崩潰了，開始瘋狂地掙紮尖叫。

我沒理會她的叫喊，直接把她拖進了繡房。

我另一隻手順勢從繡架旁的笸籮裏，抄起了一把用來裁布的，又長又亮的剪刀。

“姐，你說，我是在你這張漂亮的臉上畫幾道好呢？還是把你這雙會繡花的手給廢了？”我舉起剪刀，冰冷的刀鋒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劃過。

蘇錦嚇得渾身發軟，一股熱流從她腿間湧出，散發出一陣難聞的騷味。

“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她哭著求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再也沒有了半分在頒獎台上的光彩。

看著她這副狼狽的樣子，我心裏湧上一股報複的快感。

就在我準備下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裏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我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媽媽的意識正在重新占據這具身體。

我終究隻是一縷殘魂，無法長時間控製媽媽的身體。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握著剪刀，狠狠地劃向她的手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