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飯時我爹冷不丁開口：“你怎麼不叫媛媛媽？”

那個新買來的女人叫陳媛，跟我媽一樣，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生。

說這些話的時候，村長一臉驕傲。

我端碗的手一僵，隨即冷冷一笑。

“她到現在還沒開口說過一個字，說不定是個啞巴，我才不要這樣的媽。”

我爹抬頭掃過我臉上的神情，

“你給她弄點飯端過去。”

陳媛已經餓了兩天了，現在蹲在角落不知生死。

我踹了她一腳。

“吃飯。”

她睜開眼，見我一個小孩，朝我爬過來，抓著我的褲腳，神情乞憐，

“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的脖子從柔順的黑發中露出來，上麵布滿抓痕和鞭痕。

我把碗塞在她手裏，“你要是想死可以繼續說這樣的話。”

她被我臉上的表情震懾，愣愣端著碗開始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我爹出現在屋門口。

陳媛抱著碗的手開始顫抖，我則揚起笑臉，

“爹，我新媽不是啞巴，她會說話。”

我爹扛著鋤頭走了。

我立刻把手伸到陳媛嘴邊，“咬我！快點！”

陳媛是個窩囊的，豆大的眼淚糊了滿臉。

她顫顫巍巍把我的手臂含在嘴裏。

嘴裏嗚嗚的叫。

我一巴掌落在她臉上，按住她的頭讓她從窗戶往外看。

“看到那座山了嗎？”

我指著窗戶外綠油油的山坡。

陳媛不住點頭。

“漂亮嗎？”

她突然奮力一掙，雙腿擺動在地上爬，想要爬出窗戶。

我輕聲說：“沒用的。”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有本事就殺了我！”

“這條路，我媽跑了幾十次，腿都跑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