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婚後，我讓渣前夫身敗名裂

遲來的“深情”與舊傷疤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刺眼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客廳，我才被一陣急促尖銳的手機鈴聲吵醒。

是季雲初。

電話一接通，他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葉風眠！你死哪去了？！今天為什麼沒叫我起床？！我的資格賽錯過了你知道嗎？！”

不等我回答，他連珠炮似的指責又砸了過來：“還有那份合同！撕了你就當沒事了？！我和小歡被老板罵得狗血淋頭！這個月的獎金全泡湯了！你現在立刻馬上滾到賽場來！告訴老板是你通知錯了時間！不然這損失你他媽十倍賠給我！”

聽著他理直氣壯、仿佛天經地義的命令，一股荒謬感湧上心頭。在他心裏，我到底有多卑賤？婚都要離了，還要上趕著為他的風流韻事和玩忽職守買單？

是的，過去兩年，這樣的事我沒少幹。他遲到、他狀態不佳、他失誤連連......最後背鍋、道歉、被扣獎金的人，永遠是我這個“失職”的經紀人。我像一頭沉默的駱駝，不斷背負著他施加的稻草。

但這一次，駱駝的脊梁斷了。

我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無波：“季雲初，叫你起床，確保你準時參賽，這是你作為職業賽車手最基本的自律，不是我的義務。至於合同，”我頓了頓，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是你自己在工作時間、工作場所，做了不該做的事導致它被撕毀。後果，你自己承擔。”

“另外，”我的語氣陡然轉冷，“離婚協議，下午我的律師會發給你。這個婚，我離定了。”

“離婚”兩個字像按下了某個開關，電話那頭的季雲初瞬間沉默了。幾秒後，一聲充滿不屑的嗤笑傳來。

“葉風眠，你是不是還活在夢裏？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呼風喚雨的大區經理？”他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嘲諷，“自從你辭職給我當經紀人，你的價值就綁在了我身上！除了我大發慈悲收留你，你以為離開了我，還有哪個地方會要你這種過氣的老女人？”

老女人？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還有，”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惡毒而精準，像毒蛇瞄準了獵物最脆弱的七寸，“你那個躺在醫院裏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弟弟呢？離了我，你拿什麼供他那燒錢的無底洞？讓他等死嗎？！”

弟弟！

這兩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臟上，痛得我瞬間無法呼吸。

父母離異，將年幼的我和弟弟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是他們留給我們最後的“禮物”。相依為命這些年，弟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是我拚命活下去的全部動力。可命運如此殘酷，他被確診為凶險無比的腦幹腫瘤，每一次治療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巨額的費用更是壓得我喘不過氣。

前年，為了更專注地支持季雲初的賽車事業（現在想來是多麼諷刺），也因為他信誓旦旦地承諾會“照顧你們姐弟一輩子”，我才咬牙辭去了高薪穩定的經理職位，成為他的經紀人。他比誰都清楚，弟弟是我的命門！

如今，他卻當著合歡的麵，用這把最鋒利的刀，狠狠捅向我！為了逼我屈服，為了讓我繼續做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

劇烈的痛苦和憤怒讓我眼前發黑，胸口劇烈起伏，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似乎覺得剛才的話過於赤裸，他又放緩了語氣，帶著施舍般的虛偽：“好了，風眠，別鬧了。我知道你生氣，但日子還得過。明天是Steven的收官之戰，我知道你盼了很久。我好不容易弄到了兩張VIP門票，位置絕佳。你乖乖的，明天我帶你去看，算是我給你賠罪，嗯？”

Steven，傳奇車王，是我踏入賽車行業的初心和偶像。結婚兩年，我無數次懇求他陪我去看一場Steven的比賽，哪怕隻是分站賽也好。每一次，他都以“沒興趣”、“浪費時間”為由無情拒絕。

沒想到，在我心如死灰、決定徹底離開的時候，他“大發慈悲”地同意了。

可惜，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所謂的“賠罪”，不過是裹著糖衣的砒霜，是另一個羞辱我的陷阱。

“不必。”我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我對Steven的比賽，沒興趣了。對你，更沒興趣。”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幾秒後，傳來“砰！砰！砰！”沉悶而狂暴的踹擊聲，伴隨著他壓抑的怒吼，顯然是在踹他那輛心愛的賽車。

“風眠......”他的聲音忽然又軟了下來，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疲憊和誠懇，“昨天在車裏，我們真的隻是在討論比賽策略，調整座椅角度！小歡她穿著睡衣是因為......因為她自己的衣服弄臟了臨時換的！我們認識八年了，八年！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連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信任？

我幾乎要笑出聲。

我想問他：什麼策略討論需要你的助理穿著性感睡衣，坐在你腿上，耳鬢廝磨地進行？

我想問他：你真當我是瞎子，還是你以為你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是擺設？

這僅僅是我撞見的一次！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在我為他奔波勞碌、為他弟弟的醫藥費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又在多少個角落，多少次重複著這種“工作”？

回憶不受控製地翻湧。兩個月前，合歡剛入職一周。那天我熬夜幫他整理資料，疲憊不堪，想去他專屬休息室的沙發上小憩片刻。推開虛掩的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躺在淩亂大床上、近乎全裸的合歡！

她聽到開門聲，以為是季雲初，嬌媚地喚了一聲：“寶貝，這麼快就回來啦~” 待看清是我，她臉上的甜蜜瞬間化為驚恐，手忙腳亂地抓起床單遮掩身體，狼狽不堪地逃離了房間。

沒過多久，季雲初衝了進來，臉色鐵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罵：

“葉風眠！你還有沒有點教養和分寸？！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不打招呼就隨便闖進來，這叫私闖民宅你懂不懂？！我可以報警抓你！”

看著他暴怒扭曲的臉，那一刻的委屈和恐懼壓倒了一切，我竟然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我隻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見我服軟，他才像是施舍般，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她陪客戶應酬喝斷片了，走錯了房間！我剛才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

結果呢？“教訓”的結果就是合歡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反而被季雲初以“盡職盡責”、“勇於承擔”為由，火速轉正。

現在想來，那所謂的“教訓”，隻怕是另一種抵死纏綿吧？

從她轉正那天起，我和季雲初之間除了冰冷的賽車數據和指令，話題的中心就變成了“合歡”。他隔三差五就要挑我的刺：方案不夠完美、行程安排有疏漏、溝通不夠圓滑......然後，必定會加上一句：“你看看人家小歡，多細心/多機靈/多會來事！你要是有她一半省心就好了！”

我曾愚蠢地以為，隻要我改掉這些“缺點”，做得比合歡更好，就能重新贏得他的目光，挽回這段冰冷的婚姻。

直到車庫裏的真相撕裂一切，我才徹底醒悟：他的心，早就被狗吃了！我做得再好，也不過是徒勞。

電話那頭，季雲初發出極度不耐煩的咂舌聲。我穩了穩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惡心感，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聲音的平靜：

“抱歉，季雲初。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再信任你。一絲一毫都不能。”

話音剛落，手機聽筒裏清晰地傳來一聲極力壓抑卻依舊刺耳的嗤笑——是合歡！

緊接著是她壓低嗓音、帶著勝利者般戲謔的嘟囔，清晰得如同在我耳邊響起：

“耶！這次大冒險我贏啦！我就說她不會信你的鬼話吧？這周你每天都要給我買一塊我最愛的黑森林小蛋糕哦！不許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