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衣櫃裏的秘密與車內的背叛
昨夜整理衣櫃時,指尖意外觸到一片冰涼滑膩的絲綢。抽出來,竟是一套設計大膽的黑色鏤空蕾絲睡衣,布料少得可憐,充滿了赤裸裸的暗示。
我怔在原地,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結婚兩年,我和季雲初始終相敬如“冰”,最親密的接觸僅限於禮節性的擁抱。這套睡衣的出現,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漾開一圈名為“希望”的漣漪。難道,他終於厭倦了這種冰冷,打算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這個念頭讓我一整夜都帶著一絲隱秘的雀躍。直到今天下午。
為了處理一份緊急的跨國合同,我把自己關在季雲初那輛改裝過的頂級賽車副駕裏,利用車載電源和網絡爭分奪秒。車窗貼著深色防爆膜,從外麵很難看清內部。正當我全神貫注敲擊鍵盤時,駕駛座的車門毫無預警地被拉開。
季雲初高大的身影擠了進來,帶著一股陌生的甜膩香水味。緊隨其後鑽進來的,是他新招的助理,合歡。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合歡身上穿的,正是昨晚我在衣櫃裏發現的那套黑色鏤空睡衣!薄如蟬翼的蕾絲包裹著她年輕的身體,在昏暗的車廂內若隱若現。她臉上帶著未褪盡的紅暈,眼神迷離,像藤蔓一樣攀附著季雲初的手臂,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季雲初看到我,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煩躁。他甚至沒有一絲被抓包的慌亂,隻有被打擾的不耐。
“葉風眠?”他眉頭緊鎖,語氣冰冷,“你怎麼在這兒?下去!我和小歡有重要的工作要談。” 他刻意加重了“工作”二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工作?穿著性感睡衣在密閉的車內談工作?我看著他眼底尚未消散的情欲,看著合歡依偎在他懷裏挑釁般瞥來的眼神,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胃裏翻江倒海。
我沒有爭辯,沉默地推開車門,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般下了車。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空洞的回響。我沒有離開,而是鬼使神差地躲到了不遠處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後。
視線死死鎖定那輛線條流暢、價值不菲的賽車。
時間變得粘稠而漫長。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作嘔的動靜終於平息。
我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刺痛了肺葉,也讓我混沌的大腦找回一絲清明。我整理了一下職業套裝的衣襟,挺直脊背,像一個即將奔赴戰場的戰士,一步步走向那輛剛剛結束“工作”的賽車。
猛地拉開車門。
車廂內彌漫著濃烈刺鼻的、混合著情欲和劣質香水的甜腥氣味。季雲初和合歡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激情過後的潮紅。看到我再次出現,季雲初的惱怒幾乎化為實質:“葉風眠!你有完沒完?!說了我們在談工作!”
合歡則飛快地拉攏身上那件幾乎遮不住什麼的睡衣,縮在副駕上,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嘲弄。
我麵無表情,目光掃過駕駛座前淩亂的衣物,最後落在手中那份剛剛完成、價值數千萬的跨國讚助合同上。紙張的邊緣硌著我的掌心。
下一秒,在季雲初錯愕的目光和合歡的驚呼聲中,我雙手用力——
“嗤啦——嗤啦——”
清脆的撕裂聲響徹寂靜的車庫。價值連城的合同,瞬間在我手中化為紛飛的雪白碎片。
我揚手,將漫天紙屑狠狠甩向季雲初那張因驚怒而扭曲的俊臉。
“季雲初,”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我們,離婚。”
紙屑紛紛揚揚,落在他昂貴的定製西裝上,落在合歡裸露的肌膚上,也落在我徹底死去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