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三天,裴知聿一直在籌備薑時念的生日宴。
同時也買齊了她六歲到十八歲的所有禮物。
到底是和他血脈相連,就算今後不會再見,十八歲前他也要承擔做父親的義務。
薑時念生日當天,受邀而來的賓客眾多。
裴知聿牽著薑時念的手站在薑晚榆身側,被眾人圍在中央。
以往每年過生日都為無比興奮的薑時念今天卻顯得悶悶不樂,一直踢著腳下的石子,小腦袋時不時朝門外張望著。
就連薑晚榆,也頻頻低頭看向手表。
裴知聿以為是宴會哪裏準備的不好。
直到門口傳來一道男聲。
“時念!”
薑時念猛地抬起頭,眼睛一亮,推開站在她麵前的裴知聿,朝門口奔去。
“硯洲叔叔!”
裴知聿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後退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薑時念卻絲毫沒有察覺,如同乳燕歸巢一般撲進許硯洲的懷抱,一掃臉上的低落,嘴角高高揚起。
“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許硯洲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柔聲道。
“路上堵車耽誤了一會,讓小壽星久等啦。”
薑晚榆也抬腳朝許硯洲走去,向來清冷的臉上露出笑意。
裴知聿忍著腳踝處隱隱傳來的疼痛,站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拋下她圍在許硯洲身邊,澀意從心臟處蔓延至全身。
他早該想到的,能讓她們母女如此反常的人,隻有許硯洲。
薑時念口中那位特別重要的人,也是他吧。
四周熱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麵麵相覷,好半晌才開口議論。
“那是誰啊,值得薑總和薑小姐專門迎接?”
“難道那位才是薑總先生,剛剛我們都認錯人了?”
“不是,聽說那是薑總在國外留學時愛而不得的初戀白月光,最近才回國。”
“天,這薑總先生真慘啊,妻子的白月光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女兒生日宴上......”
“噓,小點聲,薑總先生還在呢。”
裴知聿收回目光,心臟隻有酸澀感,卻再無疼痛。
今晚之後,他就不再是薑總先生了。
眾人議論間,薑時念已經拉著許硯洲獻寶似地朝他介紹宴會現場。
“硯洲叔叔,這是我最喜歡的卡通人物。”
“這是我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照片。”
“這是我親手畫的畫。”
......
薑晚榆跟在他們身側,目光帶著清淺的笑意。
在宴會廳繞了一大圈後,三人才出現在裴知聿麵前。
“硯洲叔叔,這是我的爸爸。”
不同於剛剛的語氣興奮,薑時念這句話明顯有些不情願。
許硯洲麵色如常,摸了摸薑時念的頭,笑著開口。
“裴先生,能有時念這樣乖巧聽話的孩子,真是幸運啊。”
裴知聿笑了笑。
“你也會有的。”
今晚之後,不止是薑時念這個女兒,就連薑晚榆,都會是他的。
薑時念並不願在他麵前過多停留,下一秒便拉著許硯洲離開。
薑晚榆下意識想跟上去,目光卻觸及到裴知聿獨自站在原地,和周圍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她難得柔下聲音。
“這幾天籌辦生日宴辛苦你了。”
“有硯洲陪著時念就好,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裴知聿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諷刺。
是有多麼想正大光明地和許硯洲待在一起,才會讓他這個正牌丈夫,親生父親在女兒的生日宴上離席。
隻是他到底沒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他已經不再想在這些無謂的事上浪費時間。
到了許願環節,裴知聿才被傭人叫下樓。
宴會廳內,薑時念站在巨型蛋糕前,準備許願。
許硯洲和薑晚榆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
裴知聿看見這幅場景後頓住了腳步。
這樣一副和諧的畫麵,似乎不論誰再加入都是多餘的存在。
察覺到裴知聿的身影,許硯洲抱歉地朝她笑了笑。
“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說著他就要讓出薑時念身側的位置。
薑時念小手卻緊緊攥著許硯洲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爸爸,我想讓硯洲叔叔陪著我。”
薑晚榆看了他一眼,附和道。
“今天是時念的生日,就順著她的想法吧,你別在意。”
裴知聿站在原地,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連這對母女的人都不要了,又怎麼會在意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
薑時念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閉上眼,雙手合十許願。
“我希望能夠快快樂樂地長大。”
話落,她頓了頓,下一瞬用意大利語說道。
“我還希望,硯洲叔叔能做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