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沒時間和他們爭辯，拖著身子跑到小區樓下想撿回女兒骨灰。

可骨灰盒早就碎成兩半，行人匆匆，骨灰也早就被無數雙腳踩過。

我內心糾痛，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路過的大媽對我指指點點。

「難怪哭這麼傷心，我要是養了一個這麼不知檢點的女兒，我幹脆去死算了。」

「也不能全怪女兒吧？當媽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怎麼可能讓一個高考生懷孕？」

我一臉茫然質問他們，在亮出的手機屏幕上卻看見了五雷轟頂的一幕。

女兒的正臉照居然被p上各種侮辱詞彙掛在網上辱罵！

高考生懷孕這種話題很快就就引發了大麵積轉載。

而發布人居然是方啟明！

他言辭懇切請求網友如果有見到女兒，一定要想辦法聯係他。

【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希望大家能幫幫忙，讓她知道就算錯了，爸爸也永遠在她身後。】

所有網友都被這偉大的父愛動容。

我氣的連路都站不穩，毀掉女兒的名聲，逼迫她不得不回家養胎，方啟明卻可以得到所有人讚賞，多麼狠毒的惡心方法？

我再也忍不住怒火，踹開家門時，卻發現兩人就在我女兒遺像旁邊顛鸞倒鳳！

見到我，方啟明隻是略有些尷尬的套好衣服，神情風輕雲淡。

「現在大家都知道女兒懷孕了，你也用不著擔心她名聲，趕緊帶回來好好養胎，免得在外麵被別有用心之人侵害。」

「反正也考不起大學，等孩子生下來，我就找個彩禮高的男人把她嫁了，到時候這筆錢就好好培養我的聰明孫子。」

聽到如此冷漠的絕情話，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情緒徹底爆發。

「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得到優優的彩禮了，因為她已經死了！骨灰都被你揚了！」

下一秒，我右臉被一巴掌打的直抽搐。

方啟明雙眼猩紅瞪著我。

「你非要在我麵前裝瘋是吧？她要真死了，老子給她配冥婚，一樣收彩禮！」

我大腦轟隆一聲，幾乎雙腿都沒辦法站穩。

趙晴暖故意蹲下身去撿拾女兒遺像碎片。

「嫂子，你多往好處想嘛，孩子再怎麼樣也是你女兒親生的，你女兒養廢了，再多一個聰明孫子不好嗎？」

怒火蔓延全身，我想都沒想就把她一把撞開。

「滾啊！你不配碰我女兒！」

趙晴暖一聲慘叫，用玻璃碎片劃破我手掌。

鮮血染在她手背上，方啟明很自然認為是她受傷。

我被一腳猛踹開，公主抱她離開之前，方啟明特意將我反鎖在家中。

「你女兒一天不出現，你就一天別想離開這個家！」

我幾乎陷入了被監禁的生活。

網上關於女兒的謠言還在不停發酵。

屋外更是方啟明和趙晴暖的各種曖昧嬉笑聲。

我每天抱著女兒的遺像以淚洗麵。

不知過了多少天，高考成績出來了。

方啟明露出不屑譏笑。

「就你女兒這垃圾成績還有什麼好查的？考個兩位數說出來都丟人！她要是再不回來，別怪我把她分數也到處宣揚出去。」

下一秒，學校班主任打來電話。

「方優優同學家長嗎？你們女兒的高考成績為全省第一。」

追問三遍都是同樣的答案讓方啟明傻眼了。

他不敢置信的抖動嘴唇，隨即猛然抱著趙晴暖旋轉。

「看吧，我就說有你基因智商在，那個蠢東西一定能超常發揮！暖暖，我太感謝你了，居然讓我們家祖墳冒青煙出了個狀元！」

可班主任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徹底愣住。

「按理來說，學校應該發放獎學金，但是方優優同學已經過世，注銷戶口，這筆獎金會順延到下一位同學頭上，稍後我會同校長一起來家中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