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次表演賽,在法國舉行。
賽程為期一個月。
我想要在傅呈斯回來之前,徹底跟這個世界告別。
多家平台的熱搜榜首的消息都是傅呈斯的落地采訪。
人潮湧動的戴高樂機場外麵,長槍短炮包圍了他。
畢竟作為剛剛奪冠的UFC格鬥熱門,能拿到他的一手消息就能保證近期內的最高流量。
“傅先生,聽說本次表演賽是您主動要求參加的,請問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傅呈斯卻沒有正視對方,目光反倒越過麵前的所有記者,看向了人群最後的一個年輕女人。
法國《靠進》周刊的編輯崔嫋嫋。
“傅先生怎麼不回答大家的問題呀,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傅呈斯最討厭的就是采訪,所以哪怕他剛剛奪冠,一時間風頭無兩,網上卻鮮少有他公開露麵的訪問視頻。
能讓他老老實實回答問題的,隻有崔嫋嫋。
上次的“第一杯敬自己”的視頻,策劃人也是她。
傅呈斯直視著崔嫋嫋的目光,明明是對著所有的記者回答問題,卻像是隻為回答給她一個人聽。
“我有一個故人在法國,借機來看看。”
崔嫋嫋揚唇輕笑,踮起腳尖揮揮手,絲毫不顧及周遭所有人的眼光。
“阿呈,好久不見。”
那樣的自信張揚,認定了傅呈斯說的人就是自己,當即給了所有記者一口大瓜。
若換成我,肯定是要被訓斥胡作非為,心機深重的。
但現在的傅呈斯,隻是推開周遭震驚的眾人,一步步走到了崔嫋嫋的麵前,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裏,柔聲開口道:
“好久不見嫋嫋,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慌亂的關掉手機直播,心疼得無以複加。
本以為自己早就不會再為了傅呈斯哭了,此時此刻卻還是沒出息地落下了眼淚。
不禁想起了五年前,貧困生崔嫋嫋站在我的麵前,將她親手寫的欠條扔在我的臉上時,曾趾高氣揚地指著我的鼻子道:
“你可以霸占阿呈幾年,卻無法霸占他一輩子,這些資助我上學的錢都算我欠你的,早晚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明明都快要死的人了,卻還是對那麼多年前的事情記憶猶新。
或者說我對有關傅呈斯的任何一件事,都記得深刻。
裴、傅兩家是多年莫逆之交,傅家出事後傅呈斯一直住在我們家,我們又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所以我始終把他當成自己的所有物。
哪怕他疏離冷漠,冷得讓人望而卻步,卻還是一次次用盡所有的辦法,想要靠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直到貧困生崔嫋嫋的出現。
我第一次從他看向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所以我求爸爸出麵,資助了崔嫋嫋所有的學費,拿了我家的錢,就該有自覺離我的人遠一點。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太幼稚,太咄咄逼人。
崔嫋嫋出國那天,傅呈斯喝得酩酊大醉。
我拉著他的領口不依不饒地質問:
“傅呈斯,你是不是喜歡崔嫋嫋,你喜歡上她了對不對?你在怪我?!”
傅呈斯似乎真的喝醉了,眼眶猩紅卻朦朧不清。
他漠然地抬眸看進我的眼中,聲音沙啞低沉,聽不出半點情緒。
“我跟她隻是一個社團的師兄妹,沒有那麼深刻的關係,你想得太多了。”
說完,他就埋頭靠進我的懷裏,閉著眼睛呢喃。
“馨寧,我大概得不到世界冠軍了。”
“得不到冠軍,就配不上你,我可能這輩子都完成不了爺爺給咱們定下的婚約了。”
零碎的聲音不成調,哀傷又混亂。
那時候的我真的以為他滿心滿眼在為我難過。
還感動地將他抱進懷裏,溫柔的一下下安撫他的後背。
“呈斯,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你不要怪我。”
“如果拿不到世界冠軍就不要再執著了,我不在意你的身份能不能匹配上我,任何日子我都願意跟你過。”
如今他終於得到了世界冠軍,卻沒有主動提及當年的承諾。
我也默契地沒有問。
畢竟都快要死了,我不想再看他拚命找理由敷衍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