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聯姻對象是能對祁家產業有幫扶的顧家。
顧家聲名顯赫,然而養出的兒子顧澤言,卻是個出了名不羈的風流太子爺。
商業聯姻,祁曼文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能有什麼感情。
第一次正式見麵,雙方家長便定了試婚紗。
祁曼文在VIP室裏枯坐了整整四個小時,顧澤言才漫不經心地推門而入。
“鑽戒給你買大一點,算我遲到的賠罪。”
他語氣輕浮地像在談一筆無關緊要的生意,對這段婚姻毫無尊重。
祁曼文怒不可遏,站起身就要離開。
可最終,那一步她還是沒能踏出去。
顧澤言以為她妥協了,卻見祁曼文像是被什麼釘住了似的,怔怔地望著玻璃窗外的馬路對麵。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一對年輕男女正從一家高檔時裝店走出來。
男生手裏提著幾個購物袋,眉眼溫柔地半蹲下去,任由麵前的女孩笑鬧著揉他的頭發。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看起來登對又刺眼。
顧澤言抄著手靠在一旁的鏡牆上,勾唇問:“怎麼,熟人?”
祁曼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臟像是被針紮一般,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何止是認識。
就在等人的四個小時裏,祁曼文還不甘心地問孟嘉年在幹什麼。
孟嘉年至今沒有回她。
原來是因為他一直在專心地陪著其他女人逛街。
他們出來的那家店,甚至都是她以前常帶孟嘉年去的。
那時她想讓他陪自己逛一次街有多難?
他不是在開展會,就是在畫室趕工。
就連她生日,軟硬兼施把他拉出來,想讓他送自己一條簡單大方的連衣裙作禮物,他都全程繃著臉,看不出半點情願。
她當時又委屈又生氣,質問他:“給我買一件生日禮物,就這麼難嗎?”
孟嘉年當時隻是別開眼,聲音冷淡地說:“配不上。”
祁曼文一直以為,他指的是那裙子配不上她。
如今看來,他說的分明是她祁曼文,配不上他孟嘉年!
“看著真是情深義重,”顧澤言戲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未婚妻,需要我給你撐撐場子麼?”
祁曼文猛地收回視線,所有翻湧的情緒,在瞬間被強行壓進冰冷的軀殼。
她轉過身,不再看窗外那刺眼的一幕,指著身旁一件曳地的奢華主紗,聲音聽不出半點波瀾:
“就這件吧,不用再試了。”
顧澤言挑眉,對她的果斷有些意外:“這麼急?一輩子可就這一次。”
“和誰結都不是結,穿什麼又有什麼所謂。”
祁曼文看著自己穿著象征著純潔愛情的婚紗,隻覺得那白色諷刺極了。
“流程走完就行,顧少不也這麼認為嗎?”
顧澤言沒接話,隻對店員揮揮手:“就這件,按她的尺寸改。”
他湊近祁曼文,壓低的聲音帶著笑,“也好,省得我裝深情,大家都輕鬆。”
祁曼文沒理他,徑直走向更衣室。
指尖觸碰到冰涼拉鏈的瞬間,窗外那一幕又猛地撞進腦海。
孟嘉年蹲下身時,蘇晚晚臉上那抹明亮又依賴的笑,像根毒刺,紮得她心臟細細密密的疼。
他曾說討厭人群,討厭逛街,原來隻是討厭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