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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曼文披著外衣坐在窗前，杯中酒液搖曳，映著她發紅的眼，“蘇晚晚。”

“你是為了她，是不是？”

身後床榻淩亂，孟嘉年穿著衣服，沒有回頭，“是不是，還重要嗎？”

“重要。”

祁曼文執拗地說。

黑暗中她的目光灼燙，幾乎要將他背影烙穿。

他始終沒有看她，聲音冷漠，“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他係上最後一顆扣子，“我可以走了嗎？我媽還在家等我。”

祁曼文沒再挽留，隻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門鎖“哢噠”落下的那一瞬間，她強撐的驕傲徹底崩塌。

他竟然真的......一點都在乎她！

手機突兀地響起，屏幕上跳動著“父親”兩個字，像一道催命符。

她被叫回了那座冰冷壓抑的祁家老宅。

剛踏進書房，一記耳光就狠狠落下，打得她耳畔嗡鳴，踉蹌著撞上門框。

不等她站穩，威嚴的厲喝已劈頭砸來：“跪下！”

祁父逼她立刻結婚，她咬著牙，倔強地不肯點頭。

他卻冷笑：“又是因為孟嘉年，對嗎！？你簡直荒唐！丟盡了祁家的臉！”

“你把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護得那麼好，他卻拿著你的喜歡，來找我當談判的籌碼！這樣的人也值得你付出一切？”

“籌碼？”

祁曼文喃喃重複，腦中一片空白。

“不然你以為，他那頂尖學府的全獎、那位業界泰鬥的教授，憑什麼看得上他？沒有我牽線搭橋、沒有祁家的名頭在後麵撐著，他孟嘉年算什麼東西？！”

“真以為靠他那點成績就能一步登天？”

祁父走近一步，俯視著跌坐在地的她，無比漠然，“他告訴我，他受夠了你的大小姐脾氣，受夠了在你麵前永遠低人一等的感覺。”

祁曼文呆呆坐在地上，忽然想起無數個瞬間。

他熬夜幫她整理難懂的商科筆記。

她發脾氣時他沉默地收拾殘局。

甚至她生病時，他也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他那麼笨拙，連情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若即若離，隻是不善表達。

她甚至覺得，在這段關係裏，她主動一點是理所當然，她向他走了九十九步，隻是為了換他邁出那一步的勇氣。

可沒想到。

原來，那些她所以為的體貼，不過是孟嘉年步步為營的算計和隱忍。

原來，她努力走向他的每一步，在他眼裏，竟都是赤裸裸的壓榨和威脅。

“曼文，你清醒一點。”

祁父的聲音將她從冰冷的回憶裏拽出，“那就是條喂不熟的野狗！你給他的越多，他越覺得是施舍，是羞辱！他心裏早就恨透了你！”

“你如果再蠢下去，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祁曼文終於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了所有的情緒。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可以答應聯姻。”

“但隻能先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