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王叔叔，你怎麼在這兒？”

同學王 寧寧率先開口。 王老板目光瞟向我，冷冷開口，

“相親遇到訛詐，出來賣的還裝正經。”

幾名同學目光瞬間落到我身上，我媽怒了，飛一般撲過去，

“老色批，摸了我女兒憑什麼不給錢？”

“我女兒胸大屁股大，還是名校大學生，你不識貨就想白玩，沒那麼便宜的事。”

我的臉瞬間爆紅又青紫，死死拉住她，哀求著，

“媽，別說了，我們回家。”

媽頓時怒了，一巴掌扇到我頭上，

“你個慫貨，摸了憑什麼不能說？”

說著使勁掐我胳膊，

“你是不是很樂意讓他摸，就喜歡免費白讓人玩，你怎麼這麼賤，這麼不要臉。”

“你過去，問他再要兩千塊錢，要不然就睡到地上別讓他走。”

幾名同學立馬眼神變得譏諷不屑，眼神似刀子刮著我的每一寸皮膚。

媽媽的怒斥謾罵還想在耳邊，我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再也忍不住怒吼道，

“是我讓他摸的嗎？難道不是你把我推到他懷裏，你非要這樣羞辱我嗎？”

怒吼完，我噙著眼淚大步跑離酒店。

死就死吧，沈如梅的自殺威脅像一座大山，已經壓得我快窒息崩潰。

高一那年，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進市一中，遇到了剛畢業的班主任廖文峰。

本著惜才的精神，廖老師經常給我開小灶，給我說理想，說未來，說逆境中不屈的白鷂。

那段時間，我重新看到了光，臉上不自覺帶著微笑。

直到我無意間哼出一句歌，我媽終於從廖老師辦公室中把我揪出來。

她當著全體師生的麵在地上打滾哭鬧，非說廖老師勾引了我。

在我百般解釋後，她居然當眾扒我褲子，要檢查我有沒有被老師摸。

那天，校長出麵，讓兩位女老師陪著我去更衣室脫了褲子讓她檢查。

果然，她發現了微紅。

她當即拍了照片，戳到校長臉上，

“你看看，這不是摸了，怎麼會這麼紅？”

“你們學校就招這種禽獸當老師的嗎？我要去教育局告你們，我要讓全社會給我女兒主持公道。”

那天，我站在全體師生麵前，似被扒了衣服一樣。

看著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下體照片，看著他們眼裏的揶揄，厭棄。

那天，沈如梅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拎回了家。

我憤怒地和沈如梅爭吵著，以死相逼。

沈如梅怒罵我被野男人迷昏了頭，和我那死鬼爸一樣，天生下賤。 電視台來了，報刊報道了。

廖老師被開除了，妻子和他離婚了。

廖老師跳了河。

他死得那天，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突然覺得這樣死了也挺好。

沈如梅開始還大罵詛咒，最後跪在我麵前哭得撕心裂肺。

“佳覓，媽媽就是偶爾精神不好，你別怪媽媽。”

“我陪了你爸十年，住地下室，吃餿飯剩菜，可他剛發達就拋棄了我，找了狐狸精。”

“覓兒，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媽就是想你有出息，能給我爭口氣，媽不想你被那些野男人毀了啊。”

那天，我隻是轉了轉眼珠，沒有說一句話。

第二天，沈如梅吞安眠藥自殺了，送進醫院搶救了過來。

那天，她抱著我嚎啕大哭，哭她不幸的婚姻，哭她可憐無人理解的一生。

想到小時候在她背上的飛揚的場景，想著那咿咿呀呀溫柔的兒歌。 最終，我抹去眼淚屈服了。

最終，沈如梅找到了挾製我的武器，家裏的安眠藥經常放在茶幾上。

從此，我再也沒有朋友，所有人離我三尺外，像看蟑螂臭蟲一樣看我。

我被轉學到二中，從此開始了低頭快行的日子，把所有時光埋在書卷裏。

我記得廖老師對我的期望，記得那逆風中的白鷂，我渴望有一天站在陽光下，當著媒體的麵替他申冤，跪在他墳前給他道歉懺悔

。 可我沒想到，我考上了名校，成了年，她還是掌控著我的人生。

“跪下，自己脫了對著鏡子好好反省。” “那個老男人抹你，為什麼不躲？”

“你是不是想巴結上他甩了我，你好自己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