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院後沒多久,一通電話讓我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晴晴......你爸他......他突發心臟病,要做搭橋手術,急需二十萬......”
養父母打來電話時,電話那頭的母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養父母一生清貧,對我卻視如己出,掏心掏肺。
他們的哭聲,狠狠地紮進我的心臟。
我掛了電話,放下所有的尊嚴,第一次去求顧言。
我跪在他麵前,拉著他的褲腳。
“顧言,求求你,借我二十萬,就當是我借的,以後我做牛做馬還給你!”
“我爸他快不行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最近公司資金周轉不開,我沒錢。”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我口中那個危在旦夕的人,與他毫無關係。
我所有的哀求,都石沉大海。
第二天,我麻木地為他收拾換下的西裝,準備送去幹洗。
一張購物小票,從西裝口袋裏滑了出來。
我撿起來一看,心跳在那一刻都暫停了。
那是一家奢侈品店的購物小票,上麵是一隻三十萬的限量款包包。
收款人,正是林薇。
時間,是昨天下午。
他說沒錢救我父親的命,卻有三十萬給他的情人買一個包。
原來,不是沒錢。
是我的父親,不配。
晚上,他回家後,甚至沒有問一句我父親的情況。
他將一份文件扔在我麵前,直接向我下達了最惡毒的指令。
“我最近手頭緊,你不是說你爸看病要錢嗎?”
“你去,讓他們把那套養老的房子賣了。”
“錢留一小部分看病,剩下的,都給我用。”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嘴臉,隻覺得一陣反胃。
那是養父母唯一的棲身之所,是他們最後的退路。
他不僅要榨幹我,還要敲骨吸髓,榨幹我最愛的家人。
【警告:此為高級指令。若違抗,您的親生父母將於明天下午三點,在十字路口被失控貨車撞擊。】
係統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我的人生,第一次麵臨一個如此清晰又殘忍的選擇。
賣房,我那含辛茹苦將我養大的父母,將老無所依,無家可歸。
不賣房,他們又將因我的違抗而慘死。
我的內心,有一座天平,在劇烈地搖晃。
顧言還在催促:“聽到了沒有?明天就去辦!”
我看著他醜陋的嘴臉,內心那座搖晃的天平,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橫豎都是死。
橫豎都要有人因我而承受巨大的痛苦。
那麼,我選擇犧牲自己,保全我的父母,保全他們最後的退路。
我平靜地抬起頭,看著顧言告訴他:
“房子,我不會賣的。”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走進臥室,反鎖了門。
我將梳妝台上那瓶醫生開給我助眠的安眠藥,盡數倒在手心。
然後,我端起水杯,將剩下的半瓶藥,就著冷水,盡數吞下。
世界開始旋轉,意識漸漸模糊。
結束吧。
就讓這被別人操控的,痛苦不堪的一生,徹底結束吧。
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冰冷的下午。
卻在昏沉中,被一陣急促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我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牆上的時鐘,時針、分針、秒針,剛剛好重合在一起。
下午三點整。
我顫抖著手,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顧言。
他的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驚慌和恐懼。
“蘇晴!你快來中心醫院!”
“我媽......我媽被車撞了!就在公司樓下的十字路口!”
我握著手機,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巨大的疑惑,將我籠罩。
為什麼......
被撞的,會是那個惡毒的婆婆,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