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餐桌上,趙蘭把筷子重重的放在碗沿。
“蘇晴,你這肚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女人不生孩子,那就是廢物。”
從那晚之後,逼迫生育成了他們新的主題。
顧言的指令簡單粗暴:“必須為顧家生個兒子。”
我每天都被迫喝下那些氣味難聞的中藥,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像是滑過我千瘡百孔的心。
或許是老天爺的玩笑,我真的懷孕了。
但拿到孕檢結果的那天,我所有的希望都化為泡影。
顧言拿著B超單去找專人看了。
人家的回複清清楚楚地寫著:女。
顧言和趙蘭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趙蘭咒罵著。
顧言則直接冷暴力,對我視而不見。
我的孕期,過得比家裏保姆還不如。
直到那天。
我扶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
穿著我新買的裙子的林薇,正從樓下上來。
我們擦肩而過時,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下意識地想抓住扶手,卻在慌亂中抓到了推我下樓的林薇。
天旋地轉。
我從十幾節樓梯上滾落下去。
腹部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溫熱的血,浸濕了我的褲子。
我最後的意識裏,看到顧言衝了過來。
但他沒有看我一眼。
他衝過去,一把抱住了正梨花帶雨哭泣的林薇。
然後,他回過頭,用一種看仇人的目光,對我怒斥:
“蘇晴你瘋了!你想害死薇薇嗎?!”
我被送進了醫院。
在醫院裏,顧言全程陪著隻是“受驚”的林薇,做著各種檢查,噓寒問暖。
而我,那個真正流產的妻子,隻有保姆冷冰冰地給我辦了流產手術手續。
手術後的第二天,顧言終於出現在我的病房。
他不是來關心我的身體。
他是來下達新的指令。
“醫生說你這次傷了身子,以後很難懷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吧,把你名下的那套陪嫁房,過戶給薇薇。”
我愣住了,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保障。
他接下來的話,徹底將我打入地獄。
“我和她試管一個孩子,讓她替你生。這房子,算是你給她和孩子的精神補償。”
荒唐,可笑,惡毒。
我氣得渾身發抖,剛想破口大罵。
【警告:違抗指令,親生父母將遭遇電信詐騙,畢生積蓄被騙光。】
我父母辛苦一輩子的錢......
我心如死灰。
所有的掙紮和憤怒,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
我麻木地拿起筆,在那份早已準備好的房屋贈與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趙蘭也來醫院了。
她不是來看我,是來罵我的。
“沒用的東西!賠錢貨!”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得口沫橫飛,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突然捂著胸口,臉色發白。
護士們手忙腳亂地把她扶到隔壁病床檢查。
一個年輕的護士在核對她的信息時,無意中抱怨了一句:
“趙阿姨,您是Rh型血,這可是熊貓血,可得注意身體。”
“您兒子是AB型,萬一要輸血,他可幫不上忙。您這母子組合,可真少見。”
這句話,像一根微小的刺,輕輕紮進了我的心裏。
Rh型血的母親,和AB型血的兒子?
我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當時的痛苦和絕望,讓我無暇深思。
出院後,我的世界徹底變成了黑色。
我被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傭人,伺候著“功臣”林薇。
看著她和顧言在我麵前出雙入對,住著我的房子,計劃著生下他們的孩子。
這一刻,我的心萌生出了死亡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