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浩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尖叫,倒飛出去摔在幾米外泥地上,臉白如紙。
“浩哥!” 李娜魂飛魄散,連滾帶爬撲了過去。
劉三和二狗則是被嚇得癱倒,褲襠隱隱傳來股騷臭味。
全場隻有我站著,平靜地走到電箱前,撿起根幹燥的粗樹枝,精準插進側麵鏽死縫隙中,用力一撬。
嘎吱一聲, 一塊蓋板撬開,露出裏麵巨大的陶瓷閘開關。
接著,我用樹枝抵住開關把手,猛地壓下。
“哢 —— 噠!”
電流聲戛然而止,世界瞬間安靜。
我扔掉樹枝拍灰,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林中死寂被粗重的喘息聲打破。
張浩在李娜攙扶下站起,看我的眼神除了怨毒,更多是無法理解的恐懼:“你...... 你到底是誰......”
我轉身看著他,像看跳梁小醜:“這是蘇聯時期援助的 KV-7 型高壓分流電箱,用特定頻率三相交流電。你用現代直流數字電表測,指針不動不是因為沒電,而是你的工具太垃圾。”
這話像無形耳光扇在張浩和李娜臉上,全場嘩然。
劉三等人看我的眼神從忌憚變成敬畏。
一個天天掃廁所的透明人,竟然懂得一等技工都不知道的知識。
張浩臉一陣紅一陣白,羞憤欲絕:“你,你少得意!瞎貓碰上死耗子!”
他的怒吼聲在林中回蕩,蒼白無力。
我懶得再看他,轉身帶路。
“浩哥,別跟她一般見識!” 李娜扶住他,怨毒剜我一眼,“我們去找紮營的地方!”
劉三等人跟著哆哆嗦嗦爬起,沒人再敢小瞧我,也沒人敢走在我前麵,我成了默認的領頭人。
走了約半小時,天色漸晚,我們一行人在山裏找了塊平坦幹燥的避風處紮營。
劉三等人不敢使喚我,主動去生火。
眾人默默圍坐在火堆旁啃幹糧,火焰驅散了些許寒意。
我拿起村裏配發的舊水壺準備喝水,擰蓋時卻突然瞥見了李娜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借整理背包作掩護,手飛快從地上撚起沾黑泥和爛葉的臟布。
接著趁人低頭閃電般塞進我水壺口,然後若無其事坐下,對我露出挑釁的微笑。
那眼神仿佛在說:“野種,看你喝不喝!”
我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我去旁邊方便一下。”
走進林子深處,李娜的目光像鉤子一樣跟著我,直到看不見為止。
她一定以為我沒發現,等著看我喝臟水出醜,甚至汙蔑我弄臟水源。
我沒走遠,而是繞到火堆另一側,借樹影掩護潛回原地,拿起被動過手腳的水壺,兩根手指精準地夾出臟布,然後走到李娜沒拉緊拉鏈的背包旁,手一鬆,臟布無聲滑進深處。
做完這一切,我走回火堆坐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夜色漸深,山裏蚊蟲開始變多。
“哎喲,我的藥膏呢?”
李娜叫著拉開背包翻找,動作突然僵住。
所有人看過去,隻見她掏東西時,一個黑乎乎、濕答答的東西掉出來,“啪嗒” 落在火堆旁石頭上,被火光照得清楚 。
正是那塊沾泥爛葉的破布,散發令人作嘔的黴味。
在場眾人眼神皆是不解,劉三愣愣地問:“娜姐,你包裏咋揣著塊爛布?”
另一個青年皺眉:“這布怎麼這麼惡心?”
李娜臉色漆黑,死死盯著布,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嘿,這年頭還有人喜歡收藏這種東西?” 二狗沒心沒肺地笑。
有村民看看臟布,又看看我安然無恙的水壺,再看看李娜慘白的臉,眼神意味深長。
我發出一聲冷笑:“某些人也真是心術不正,自己包裏揣著臟東西,還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
此時,村民們再遲鈍也品出味來了,看向李娜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不...... 不是我!” 李娜慌亂辯解,眼神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我迎上她的目光,將那個挑釁的微笑還給她。
第二天剛蒙蒙亮,我第一個站起,雖然一夜無話,但有些規則已經悄然改變。
我收拾好東西,朝無人區更深處走。
身後傳來窸窣腳步聲,劉三他們猶豫後跟上我的步伐,眼神裏敬畏多過恐懼。
張浩和李娜走在最後,兩道淬毒目光像釘子釘在我背上,要是眼神能殺人,我早就千瘡百孔了。
在荊棘叢生的山林跋涉一上午,正午太陽最毒的時侯,我們來到一處陡峭岩壁前,這裏被藤蔓和青苔覆蓋,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沒路了。”
劉三喘著氣坐下,“這鬼地方根本走不通!”
張浩鐵青著臉,上前踹了一腳岩壁。
“媽的,白走一上午!”
李娜適時地遞上水壺,給我上眼藥:“浩哥別生氣,肯定是這野種帶錯路了!”
她怨毒看向我,想把責任推過來。
然而張浩那一腳似乎踹鬆了什麼,一片厚重藤蔓從岩壁滑落,露出後麵的一扇青銅門。
門與岩壁渾然一體,灰黑色,布滿歲月痕跡,沒有把手鎖孔,隻有巴掌大齒輪形狀的凹槽。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 二狗結結巴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