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裏承包機械製造項目,按家庭背景分級定薪、派任務。
公告欄前,我的定親對象張浩因父母是工人階級榜上有名。
張浩的小青梅李娜則因為父親是村長,排在榜首。
而我的名字卻被紅筆標在最末,備注 “父母不詳”,工資最低。
得到消息,他倆當眾嘲諷我是一個連爹媽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隻配去掃旱廁。
李娜依偎在張浩身邊,晃著新做的紅指甲:“晚晚,認清現實吧,我可是村長的女兒,你連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張浩更是直接問我要走了定親戒指:“還給我,跟你這種沒根的人綁在一起,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後來,村裏宣布要派人探查野獸遍地處處危險的無人區,為建廠鋪路。
李娜趕緊提議:“讓林晚去啊,她孤家寡人,死了也沒人鬧。”
我被推到最前麵,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
對我來說,這哪是送死的任務啊。
......
“林晚,看到了嗎?這就是命。”
張浩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名字,又輕蔑地指向我的。
“我爹是工人階級,所以我天生就比你高貴,而你......,隻是個野種!”
他拖長了音,臉上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野種”兩個字,他說得格外重。
像兩記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李娜立刻挽住張浩的胳膊,嬌聲附和。
“浩哥說得對,什麼時代都講究出身,沒背景的廢物,讀再多書有什麼用?”
她瞥了我一眼,眼神裏的優越感幾乎化為實質。
“當初你還想嫁給浩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還好浩哥跟你退婚了,不然他家庭的血脈,都要被你這種野種給玷汙了!”
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
“是啊,這張浩和李娜,多配啊。”
“但林晚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從小就是一個人......”
“可憐什麼!沒爹沒媽的,誰知道是什麼來路,晦氣!”
我沒有說話。
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剛剛平息的空氣。
“都別嚷嚷了!都過來聽著!”
村項目主任王富貴舉著生鏽鐵皮喇叭喊:“廠裏要擴建,通往後山的路得打通!但那片野山是無人區,祖輩說有大家夥,不安生!工程隊進去前,得派個人探路摸清情況!”
村民臉色驟變,紛紛後退。
張浩摟著李娜,懶洋洋開口:“王主任,這還用選嗎?”
他朝我抬下巴,“林晚無父無母,孤寡一個,真在山裏喂了狼,也沒人鬧事,給村裏省麻煩。”
李娜立刻附和:“她整天幹雜活,對項目沒貢獻,讓她去探路,算是廢物利用。”
人群先是死寂,隨即竊竊私語蔓延:“好像是這個理”“她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換誰家沒老小?”
附和聲漸漸從低語變成呐喊。
王富貴皺眉,也覺得這辦法省事,於是用命令的口吻道:“林晚,那就你了。你也該為咱們村做點貢獻!”
幾個跟張浩交好的年輕人立刻圍上來,粗暴地推搡我往村口的解放牌卡車走。
我沒反抗。
不是不能,是想看看這場鬧劇能演到什麼地步。
被推上卡車後鬥,車窗外是張浩和李娜得意扭曲的臉。
張浩對著我比口型:“野種,去死吧。”
李娜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卡車啟動,塵土卷起,將那些惡意甩在身後。
我扶著欄杆,看著越來越近的野山無人區,嘴角再次泛起冷笑。
探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