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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和陳婉隻在這裏待了幾天，就匆匆帶著李小寶離開了。

走之前，陳婉又提了一次讓我退學的事情，奶奶罕見的發了氣。

他們也不敢再提了。

我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又有些不一樣。

我更加努力的學習，我要帶著奶奶過上好日子！

打掃衛生時，我無意間看到一張老照片。

上麵是陳婉和李斌，陳婉抱著一個幾歲的小男孩依偎在李斌懷裏，一家三口看起來是那樣的幸福。

我忽然想起之前，媽媽說的那句話。

“一個丫頭片子！都是她克死了她哥哥！難道還要她克死小寶嗎！”

我的手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我帶著照片找到奶奶。

奶奶看著我手裏的照片，指尖顫了顫，沉默了好久才開口。

“這是你哥，小名叫阿明，比你大五歲。”

“那時候你爸媽多疼他啊！”

“李斌天天抱著他到處炫耀，陳婉連飯都舍不得讓他自己吃。”

“一家三口走哪兒都黏在一塊兒，誰見了不羨慕。”

我攥著照片的指節發白，追問：“那後來呢？”

奶奶別過臉，避開我的眼睛，聲音低了下去。

“後來陳婉查出來懷了你。”

“那時候政策緊，家裏條件也不好，他們倆商量了好幾晚，說要把你打了，專心帶阿明。”

“就在他們約好去醫院的前一天，阿明在村口荷塘邊玩，不小心踩滑掉下去了。”

“等有人發現撈上來，已經不行了。”

我的呼吸猛地頓住，耳邊嗡嗡作響，像有無數隻蜜蜂在飛。

“你爸媽瘋了一樣哭，陳婉抱著阿明的屍體，指著自己的肚子罵，說都是你克死了阿明。”

“她非要去醫院把你打掉，可醫生說，她子宮內膜薄，這胎要是流了，以後就再也懷不上了。”

“她沒辦法，隻能把你生下來，可生你的那天，她看都沒看你一眼。”

“第二天就讓李斌把你抱回了老家，說這輩子再也不想見你。”

奶奶伸手想摸我的頭，又縮了回去，最後隻是緊緊攥住我的手。

“妮兒，這不是你的錯。”

“阿明的死是意外，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他們自己鑽了牛角尖，把賬算在了你的頭上。”

我盯著照片上那個笑得露出豁牙的小男孩，眼淚終於砸了下來。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個被嫌棄的意外，是他們眼裏“克死哥哥的災星”。

我十五年的期待和委屈，從來都不是因為我不夠好，隻是因為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沒法去責怪一個痛失愛子的女人，可我也不能原諒她。

我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繼續努力學習。

暑假，陳婉打來電話。

“悅兒啊，爸爸媽媽的條件寬鬆了不少，你暑假要不要過來玩玩啊？”

我本能的想要拒絕，可看到奶奶期待的眼神，還是答應了。

我知道，奶奶還是希望我能和他們緩和關係。

奶奶不可能會陪我一輩子，可我的人生還長，她怕我受到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