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處理完,周墨白就推開房門。
“醒了?”
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也不在乎,俯身溫柔地抱著我去洗漱,一如從前。
直到我坐在餐桌旁,吃著他一大早用心準備的早餐,他才開口:
“我知道你很介意我和飄飄的過往。”
“但畢竟逝者已矣,我想通了,希望你也能早點放下。”
“我已經立下遺囑,以後我名下所有財產收入都給女兒,我隻想陪你們一起過完後半輩子。”
我吃差不多,沒有接話,隻是點頭說道:“你隨意。”
反正無論如何,我的女兒,絕不可能是林飄飄。
空氣一片凝固,周墨白走過來捧著我的臉,指尖輕蹭動作輕緩:
“婉寧,你也立一個吧。”
“你懷孕不易,我難受得心疼,我們隻要這一個女兒,以後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我們的一切遲早都是她的,早點立下遺囑以免會出差錯。”
我抬起眼皮,透過他虛偽深情的皮囊,厲聲問道:
“我從未把她放在眼裏,倒是你,真的放下了嗎?”
周墨白眼裏閃過一抹心虛,但表情依舊不變:
“婉寧,我不想重複與飄飄的過去,這樣沒有意義。”
“律師在會客廳等著我們,你現在就隨我一起把遺囑立了。”
他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壓力,殘忍又溫柔。
可我卻一眼看穿他的真實目的。
為了去世的初戀,想盡辦法將我們共同財產都留給轉世的她。
可憑什麼我要將自己的百億帝國送給一個曾經險些害死我的賤人!
我冷了臉,將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我拒絕。”
他彷佛沒看到我的抗拒,走過來拽著我手就準備將我拉走。
我猛地將杯子砸在桌上,飛濺的碎片劃破他的俊臉,留下一絲血跡。
“周墨白,從佛珠到香氛,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自己過意不去,憑什麼想拉我女兒下水!”
周墨白終於收起臉上虛偽的笑意,臉色極為難看朝我怒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和我在一起,逼著飄飄還沒上大學就獨自出國讀書。但你不知道,我學醫期間所有學費都是她資助的!”
“要不是她,就沒有站在你麵前的周墨白這個人!”
“你不去也得去!你害死了飄飄,憑什麼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她親手培育的我!”
看著他眼底的恨意,我莫名覺得好笑: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害死她?我怎麼害死的她?我讓她擋你身前了?”
周墨白眼裏滿是化不開的怒氣:
“要不是你找人開車撞我們,飄飄會死嗎?你知道愛人死在自己懷裏的感覺嗎?”
“你是我妻子,我卻無法不怪你,我在佛前磕了999個響頭,才換來這麼一次讓飄飄重新投胎的機會。”
“你欠她的一條命,就用女兒來還!”
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周墨白仍對林飄飄一往情深。
顯得我過往的傾心付出像個笑話一樣。
我再無耐心,冷笑招手讓保鏢將他丟出去。
“把離婚協議簽了。”
“再逼我,就別怪我去引產!”
似乎最後一句震懾住他,周墨白憤恨的瞪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此後一段時間,我再沒見過他,相安無事的到了鬼門關開啟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林飄飄投胎的最後一天,我不敢掉以輕心,一大早便來了公司,通知眾人嚴陣以待。
直到傍晚,安靜了一天的肚子突然像被塞進十個魔丸,對著我拳打腳踢。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隻覺一陣熱流湧出。
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