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表情一滯,很快又恢複如常: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出事。”
女兒說,男人的話如上樹的豬,沒一個能靠得住。
我深以為然。
因此我緊緊盯著他,又問了一遍。
周墨白眼裏閃過一絲不耐:
“別疑神疑鬼,你不想剖那就不剖,順產也行,反正得盡早生下孩子。”
似乎意識到語氣不對,他深吸一口氣沉下聲來:
“婉寧,我也是擔心你們,即使我醫術精湛也無法保證能萬無一失。”
言之有理,如果他沒有夾帶私心的話。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晚上,周墨白下班回來,特意帶了之前我最愛的一款香氛作為道歉禮物。
我隨手將它放在床邊,聽著浴室裏的嘩啦流水聲忍不住出了神。
周墨白這人,冷靜克製,對誰都是一副客氣有禮的模樣。
唯獨對我,如同冰山下潛藏著熾熱的岩漿,抵死纏綿數個深夜。
我要如何相信,這樣的一朵高嶺之花,能同時愛著兩個女人?
淚水漸漸浸濕枕頭,我漸漸睡了過去。
然後被小奶團一巴掌拍在臉上。
“睡什麼睡!渣男隻差把早產藥灑你臉上,你居然還能睡得著?”
這一巴掌不疼,但懵,所以我跟著重複了一遍:
“早產藥?我沒吃藥啊。”
女兒兩隻手扯著我的臉皮,恨不得把我懟回房間裏。
“他又不傻,給你吃你就吃嗎?”
“那藥灑在香氛裏能促進安眠和宮縮,放床邊可不就等於灑你臉上,保管一個月內早產生娃。”
“回去!渣男的禮物能是什麼好東西,快丟了!”
我意識剛回籠,還沒睜眼,就聽到周墨白涼薄的聲音: “飄飄你放心,我以命擔保,一定會讓你平安降生,哪怕付出謝婉寧的命......”
似乎在挑釁,孩子在肚子裏鬧得歡騰,一腳又一腳踹在我的肋骨上。
我悶哼一聲,假裝被孩子動靜吵醒,蹙了蹙眉:
“這香氛味兒重,丟了吧。”
周墨白狐疑的看著我,聲音如過往深情:
“那我拿遠點。”
我沉下臉抬高音量:
“這孩子不喜歡,沒看到她鬧騰的有多厲害嗎?我讓你拿去丟了!”
肚子裏孩子驟然安靜下來。
周墨白站在原地,金絲眼鏡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看不真切表情。
他將香氛放在門口,溫柔地把我圈進懷裏,聲音帶著不容置疑。
“乖,聽話,這裏麵我加了檀香,能安神助眠,對你和孩子都好。”
我使勁想推開他,可他的雙手卻如鐵桶,將我牢牢地束縛在懷中。
再也忍不住,我對著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上去。
直到見血,他都沒有放開。
我突然感到無比疲憊,彷佛全身都被掏空力氣。
“周墨白,我們離婚吧,沒有必要彼此糾纏做對純恨夫妻。”
他卻仿若未覺,溫柔地用手理著我的發絲。
我心裏堵得慌,又說了一遍。
他才淡淡回道:
“別鬧,我此次回來,就是準備以後好好地和你們度過餘生。”
“離婚,想都別想。”
和我度過餘生?
怕是想和柳飄飄度過餘生!
既如此,那這日子不過也罷。
我再也不想說話,閉上眼強迫自己睡去。
再次醒來時,周墨白已經不在身邊。
我握著手機,無聲下達命令。
買一棟隻屬於我的私立醫院,從全國招募最好的產科醫護人員。
又交代助理,一旦我發作就把我帶私立醫院,所有事宜必須由自己人親自掌控。
最後,我聯係集團律師,為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我要周墨白淨身出戶,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