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都怪我平日太縱容他,才讓他做出這等蠢事。”
蘇婉深深鞠躬,“還請林先生勿要同他一般見識。”
一字一句,宛如鈍刀,將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割得血肉模糊。
林先生瞥了周京延一眼,語氣莫名:“本以為蘇總愛夫如命,看來不過如此。”
“開始吧,罰完,蘇家可保。”
周京延聲音哽咽:“阿婉,你不能這樣對我,我......”
不等他說完,蘇婉一揮手,傭人鐵鉗般抓住他,粗暴地將他拖到桌前。
濃烈惡臭瞬間湧入鼻腔,漂浮的蟲屍激起胃裏翻江倒海。
“吃!”
蘇婉聲音冷如地獄。
周京延拚命掙紮,卻被傭人強行撬開緊閉的牙關。
腥臭的肉塊塞進口腔,未及吞咽便溢出嘴角,順著臉頰滑落。
口中火辣辣地疼,強烈惡心感排山倒海襲來,穢物控製不住噴湧而出,濺了滿身。
蘇婉立在原地,冷眼看著周京延被逼吞下整桌餿食。
眸中掠過一絲不忍,她下意識想喊停。
“阿婉......”
蘇母突然躲到她身後,聲音發顫,“太臟了,媽有點暈......”
蘇婉咬了咬牙,轉向蘇母時神情恢複溫和。
“媽,我扶您回去歇著。”
懲罰結束,周京延眼前天旋地轉,口中湧出大量白沫。
腹部絞痛如絞,疼得他蜷縮成團。
他用盡最後氣力求救,聲若遊絲:“叫......救護車......”
管家急忙要打電話,卻被聲稱不適的蘇母尖聲阻止:“不準叫!吐點泡泡就想騙人關心,當我三歲小孩嗎!”
周京延終於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被喉嚨劇痛驚醒時,睜眼便是熟悉的天花板。
蘇婉守在床邊,捧著藥碗,見他醒來緊皺的眉頭稍展。
“京延,你醒了,快把藥喝了,這是媽特意挖的車前草煎的。”
周京延猛然瞪大眼:“你們沒送我去醫院?”
每說一字,嗓子都如刀割,提醒他麵前這個滿目深情的女人,竟冷眼看著他被逼吞下汙穢的事實。
蘇婉心虛別開眼:“醫院細菌多,媽也是為你好。”
她伸手想握他的手,卻被避開:“現在生意黃了,媽很內疚,悶悶不樂,連菜葉都不撿了。”
“她說,想看你幫家裏劈柴,確認你沒事。”周京延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蘇婉柔聲勸哄:“就一次,她也是擔心你。”
說完不等他答應便起身,將早已候在門外的蘇母請進來。
“我不劈。”
周京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鑽心地疼。
蘇婉驟然沉下臉,曾盛滿柔情的眸子冷若冰霜:“媽想看你就得做,這是你身為蘇家贅婿的本分!”
她不由分說將他拽下床,推到院子裏的柴堆旁,遞過斧頭。
周京延雙腿發軟站起,被迫拿起斧頭劈柴。
但他渾身無力,每一下都歪歪扭扭,斧頭險些砸到腳。
蘇母猛地拉下臉,抓起杯子砸在他腳邊:“你會不會劈!”
碎片深深紮進小腿,鮮血淋漓。
“啊!”
周京延痛呼一聲,腳下一滑,哢嚓一聲崴斷腳踝,重重摔倒在地。
蘇母猛拍桌子,氣得渾身發抖:“你存心氣我是不是!先是攪黃生意,害蘇家損失慘重,現在又想氣死我,是不是就盼著我死,好繼承我女兒家產!”
周京延疼得冷汗涔涔,虛弱道:“不是的......”
“嘭!”
蘇母猛然掀翻半人高花瓶。
花瓶狠狠砸向周京延,頓時頭破血流。
“京延!”
蘇婉臉上閃過驚慌。
下一秒,蘇母兩眼一翻,竟氣暈過去。
周京延眼前一片血紅,隻聽見蘇婉焦急大喊:“媽,我馬上送您去醫院!”
隨即,耳邊萬籟俱寂。
陷入黑暗前,他隻覺熱淚滾落,如岩漿灼痛千瘡百孔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