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嫋寒早起在廚房忙碌,給林長征做早餐。
習慣重油重鹽的他,需要按林長征的口味,做好減脂餐。
隻為林長征能穿上那件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在訂婚宴上有體麵的模樣。
可明明原來許言體恤他,都是她做飯給他吃。
“嫋寒,別動,油濺到你。”
“這個魚我來處理,腥氣,你受不了。”
“有我在,你就負責享福。”
她說過的話,一句句,清晰得像昨天。
可如今,她的體貼、溫柔、“負責享福”的承諾,都給了林長征。
而他霍嫋寒,成了伺候她未婚夫的人。
林長征穿著絲質睡袍,徑直走向果盤。
捏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
然後,吐在地板上。
“都說了要洗幹淨!”
“你長手是幹嘛的!連葡萄籽都不知道挑出來?是想硌掉我的牙嗎?”
霍嫋寒沉默,這沉默激怒了林長征。
“你啞巴了?”
林長征上前一步,揚手打掉霍嫋寒手裏的水果刀。
刀鋒劃過他的小腿,掉在地上。
長長的口子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林長征尖叫起來。
“啊!阿言!他想害死我!他想拿刀殺我!”
林長征連滾帶爬地衝出廚房,撲進許言的懷抱。
許言看到懷裏瑟瑟發抖的林長征時,不耐煩立刻變成緊張和安撫。
“長征,別怕,我在。”
她的聲音是霍嫋寒久違的溫柔。
可惜,對象不是他。
林長征指著廚房裏的霍嫋寒,哭哭啼啼。
“阿言,你看他!我就說了他兩句,他就拿刀要砍我!”
許言的目光落在霍嫋寒那條流血的腿上,眉頭皺了一下。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恢複冰冷。
“霍嫋寒,你居然敢傷害我的未婚夫?”
“來人!”
許言厲聲喝道。
兩個保鏢立刻出現。
“把霍嫋寒給我扔到地下室,好好反省三天!”
“沒我的允許,不許放他出來!”
霍嫋寒渾身一顫,想開口解釋。
可她甚至沒再看他一眼,隻是低頭哄著林長征。
“沒事,有我在,沒人能傷你。”
就在保鏢上前要架走霍嫋寒時,許言似乎又想起什麼。
低聲對保鏢吩咐:“帶去消毒。別讓他死在外麵,晦氣。”
霍嫋寒的心徹底沉下去。
原來,她不是關心他的傷。
她隻是怕他的血,臟了她的地方。
見許言離開,林長征悄悄側過臉,對其中一個保鏢用口型說了幾個字。
保鏢眼神裏閃過猶豫。
但對上林長征那帶威脅的眼神,他最終還是低下頭。
霍嫋寒被保鏢架著,拖出廚房。
地下室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黴味。
霍嫋寒被拖著走,意識有些模糊。
一扇鐵門被打開。
裏麵是一個池子。
刺鼻的酒精氣味撲麵而來,辛辣,嗆人。
霍嫋寒猛地睜大眼睛。
他拚命掙紮。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
保鏢麵無表情,無視他的掙紮和哭喊,直接將他抬起。
下一秒,冰冷刺骨的液體瞬間包裹他。
仿佛全身皮膚都被撕裂,被灼燒!
尤其腿上那道傷口,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同時紮刺,又像是被火活生生烤著!
意識在痛苦中迅速抽離。
霍嫋寒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也是疼。
是他擺攤時不小心摔破膝蓋。
許言跑過來,蹲在他麵前,吹著他的傷口。
“吹吹,就不疼了。”
後來,他切菜切到手,血流不止。
許言緊張得不行,抱著他就往醫院跑。
包紮好回來,她還是不放心,捧著他的手,一遍遍地吹。
“還疼嗎?都怪我,沒看好你。”
她的氣息,溫熱。
她的眼神,疼惜。
......
霍嫋寒在劇痛中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被人撈出,扔在地上。
冷,餓,疼。
都比不上心裏的空洞和絕望。
許言。
那個曾經把他捧在手心,說要讓他享福一輩子的女人。
那個會為他吹傷口,會把胳膊給她咬的女人。
現在,卻讓人把他扔進純酒精池裏,任他自生自滅。
原來,所有的愛,所有的承諾,都是假的。
三天。沒有水,沒有食物。
霍嫋寒閉上眼。
也許,這樣死了也好。
他開始出現幻覺。
看到許言朝他走來,笑著伸出手。
“嫋寒,我們回家。”
他想抓住她的手,卻隻抓到空氣。
就在霍嫋寒意識即將徹底渙散時,頭頂上方傳來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林長征手裏端著碗,踩著皮鞋靠近。
蹲下身,將碗放在地上,推到霍嫋寒麵前。
“餓了吧?給你的。”
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
霍嫋寒端起碗,將裏麵的東西大口往嘴裏塞。
林長征靜靜地看著他,嘴角的冷笑越來越深。
他看著霍嫋寒把碗裏的湯和肉吃得幹幹淨淨,才緩緩開口。
“好吃嗎?這可是與你相伴三年的鸚鵡的肉哦。”
霍嫋寒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胃裏瘋狂翻湧!
那隻他和許言一起親手喂了三年的鸚鵡!
他吃了它?
霍嫋寒猛地趴在地上,瘋狂嘔吐。
眼淚混合著嘔吐物,糊了一臉。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林長征!
“你這個畜生!”
霍嫋寒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這句話。
然後,他像一頭發瘋的雄獅,猛地撲向林長征!
手指扣住林長征的脖子!
他要讓林長征為他的鸚鵡償命!
林長征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救命啊!”
林長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尖叫聲。
幾乎是瞬間。
地下室的鐵門被人從外麵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