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眠死死拽著佛珠不肯鬆,用力時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
我怕將繩子扯斷,無奈放手。
可溫眠卻得意地笑,用力將佛珠拉得變形。
嘣一聲,繩子斷裂。
我大腦最後一根緊繃的弦也徹底斷開。
檀木珠子啪嗒砸落在地,往房間四處亂彈。
我慌亂彎下腰,拚命伸手去夠床底的珠子。
顧沉紅著眼看我,像將我拉起來。
可我卻執拗地趴在地麵,直到將珠子全部撿回,才發瘋地咬上顧沉的手腕。
嘴裏嘗到濃烈的血腥味,顧沉吃痛將我摟進懷裏。
溫眠氣得渾身顫抖,小跑過去舉起我爸媽的骨灰盒。
她怨毒地瞪著我,“秦昭,你再不放開顧沉,我就讓你爸媽死無葬身之地。”
我掙開顧沉的手,剛往前一步。
溫眠就重重將骨灰盒砸在地板,僅剩的殘渣鋪在地板。
她還得意地抬腳去踩,狠狠碾碎。
“就欺負你怎麼了?”
“反正顧沉現在愛的人是我...”
顧沉用力扯開溫眠,手卻緊緊地護住溫眠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抱歉垂眸,眼神壓根不敢看我。
“昭昭,眠眠也不是故意的。”
“她年紀小,做事衝動,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溫眠靠在顧沉肩膀,挑釁地睨我。
我輕笑,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
顧沉身形微動,伸手想來安慰我。
可溫眠一個眼神,他便乖巧地收回手。
許久的沉寂後,顧沉緩緩開口。
“我會給爸媽找個更好的風水寶地。”
“還有你今天受的委屈,我都折現給你打銀行卡裏。”
原來十年的情誼,十年的委屈,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溫眠吃味撇嘴,身子嬌軟地往顧沉身上倒。
她勾住男人的脖子,難受皺眉。
“阿沉,寶寶又踢我了。”
顧沉抬眸看我,轉身看向門外的醫生。
猶豫片刻後,薄唇輕啟。
“所有人,跟著我去眠眠的病房,必須確保她肚子裏的寶寶無礙。”
他像是施舍般回頭看了我一眼,抿唇道。
“眠眠,我很快就回來。”
這句謊言,我都快要記不清顧沉到底說過幾遍。
溫眠打電話說腳崴了,他將我獨自丟在黑山山頂,說等他回來接我。
溫眠說在公寓睡害怕,他拋下許完願即將吹蠟燭的我,說等他回來。
那天確實等到他回來了。
不過是等來他抱著渾身癱軟、肌膚遍布紅痕的溫眠一起回來。
顧沉從主臥搬走,和溫眠同吃同住。
他承諾,把小姑娘哄好就回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不過是借機報複我。
有時夜裏顧沉會說夢話,他問我。
“秦昭,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手機毫無征兆地震動,門縫透進一絲光亮。
男人寬大的手掌撫過我的頭頂,輕柔抱住我。
“昭昭,我來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