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猛地驚醒,打開床頭燈。
“啊——!!!”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她的床上、地板上、桌子上……竟然爬滿了大大小小、扭曲蠕動的蛇!
它們吐著信子,冰冷的豎瞳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極致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連滾帶爬地撲向房門,想要逃出去,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麵鎖死了!
“救命!開門!放我出去!有蛇!好多蛇!”她瘋狂地拍打著門板,聲音因為極度恐懼而變調。
門外傳來了檀月平靜的聲音:“大半夜的,你在叫什麼?擾人清修。”
“蛇!是你!是你放的對不對?!檀月!你放我出去!”沈霜序幾乎要崩潰了。
“是我。”檀月坦然承認,語氣甚至帶著一絲“為你好的”責備,“你不是因為你母親的死悲傷得睡不著嗎?蛇性至陰至靜,最是溫順通靈,讓它們陪著你,能助你靜心凝神,驅散悲傷執念。你怎的又如此激動妄言?”
“你瘋了!你簡直是個瘋子!放我出去!求求你!傅燼寒!傅燼寒救我!我怕!”沈霜序語無倫次地哭喊著。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傅燼寒。
他穿著睡袍走來,看著緊鎖的房門,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吵什麼?”
沈霜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隔著門哭求:“傅燼寒!是檀月!她在我房間裏放滿了蛇!你知道我最怕蛇的!求求你放我出去!把它們弄走!我會死的!”
檀月卻挽住傅燼寒的手臂,柔聲解釋:“燼寒,你別聽她胡說。我隻是想幫她。蛇能靜心,我是好意。她總是這樣情緒激動,於身心無益。”
傅燼寒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緊閉的房門和檀月楚楚可憐的臉上移動。
沈霜序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卻還是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以前她隻是看到電視裏的蛇畫麵,他都會立刻換台,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安慰……
終於,傅燼寒開了口,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卻做出了最殘忍的決定:“霜序,別鬧了。月月也是一片好心。反正這些都是沒毒的菜花蛇,被咬幾下也無妨。而且……月月說得對,它們性格溫順,有它們陪著你,你或許就不會總想著你母親的事了。”
他甚至頓了頓,補充道:“你雖然現在怕,但呆久了,習慣了,自然也就不會怕了。”
說完,他攬著檀月的肩膀,溫聲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別為她費神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
門外,世界重歸寂靜。
門內,沈霜序徹底崩潰,癱軟在地,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和靈魂。
幾條冰冷的蛇緩緩爬過她的腳踝,手臂……
她甚至忘記了尖叫,隻是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
一條蛇似乎被她的靜止迷惑,昂起頭,試探性地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
輕微的刺痛傳來。
黑暗如同潮水般湧上,徹底吞噬了她最後一絲意識。
傅燼寒,原來你的愛,隻有三年。
……
沈霜序再次醒來時,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蒼白的天花板,以及坐在床邊,麵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疲憊的傅燼寒。
見她睜開眼,他開口,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醒了?感覺怎麼樣?”
沈霜序偏過頭,不想看他,聲音幹澀沙啞:“你昨晚不肯給我開門,今天又何必問我情況呢。”
傅燼寒皺了皺眉,似乎對她的態度有些不悅,但最終還是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月月她……沒有任何壞心思,她隻是一片好心,想幫你驅散心魔。你以後也不要再給她臉色看了,畢竟,你們以後還要在一個屋簷下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
沈霜序心底冷笑,一片冰涼。
不會了。
很快,她就會離開他,永永遠遠,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