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呆呆地望著屋頂,忽然想起,剛和顧淮聿在一起時,她曾被孟家的仇家綁架過。
那一次,她被綁在山裏一個隱秘的山洞裏,綁匪揚言沒人能找到她,要她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活活餓死。
她整整五天水米未進,餓得骨瘦嶙峋,已經在絕望地等死。
意識消散之際,她看見同樣狼狽消瘦的顧淮聿撥開了山洞外的樹藤,奮力向她奔來。
他將她緊緊揉在懷裏,像要融入骨血。
他哽咽到幾乎說不出話:“對不起夏夏,是我來晚了,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淚滴落在她肩膀:“夏夏,我這輩子,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孟時夏的胸腔振動了了兩下,慘笑自她的喉間溢出。
顧淮聿,你的一輩子,原來這麼短啊......
孟時夏掙紮地爬了起來,走到主道上,攔了一輛車,被熱心的車主送到醫院。
迷糊間,她感受到自己被放在手術床上,推著往手術室跑去。
可跑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周圍響起了騷動。
“所有人跟我走,顧總女朋友崴了腳,他包下了醫院所有的醫療資源。。”
孟時夏就這樣孤零零地躺在手術床上,躺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
她從喉嚨裏費力地擠出兩聲嘲笑,眼淚卻從眼角,不受控製地瘋狂落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時,胸腔火辣辣地痛,幾乎無法呼吸。
換藥的醫生眼裏帶著點憐憫:“醒了就好。你因為延誤治療,落下了後遺症,以後會容易胸痛,呼吸困難,也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了。”
“知道了,謝謝醫生。”
孟時夏的聲音很輕,她閉著眼睛,安安靜靜。
若不是胸腔微弱的起伏,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死去的人。
醫生不忍地搖搖頭,轉身離開。
顧淮聿的電話打進來一次又一次,緊接著是不間斷的短信提示音。
【夏夏,怎麼不接電話?】
【你回去了嗎?有沒有受傷?】
【容容崴腳住院了,我留下照顧她。】
【別鬧脾氣,我過幾天就回去了。】
她熄了屏,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情緒。
在醫院躺了兩天,孟時夏在八卦的小護士耳中聽到了無數顧淮聿對餘楚容的好。
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哄她吃飯,當她的拐杖,變著花樣送禮哄她開心。
本該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她卻沒有了情緒的起伏。
可以下床這天,她扶著病房外麵的扶手,一個人慢慢走著。
忽然眼前一陣搖晃,她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地震了——”
伴隨著驚慌的叫聲,醫院的警報鈴聲響起。
所有醫護人員和病人從病房裏衝出來,像沙丁魚一樣往安全出口擠去。
孟時夏被撞了一次又一次,踉蹌轉身之時,她看到顧淮聿抱著餘楚容,順著人群往外跑。
四目相對間,她清楚地看到顧淮聿眼裏的震驚和著急擔憂。
他下意識抬腳,擠開人群往她的方向跑來。
可餘楚容的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料,聲音柔弱:“阿聿,我怕......”
顧淮聿的腳猛地站定,他眼中閃過掙紮。
但最終,他隻是深深看了一眼孟時夏,便轉身抱著餘楚容從匆匆離去。
孟時夏看著他的背影,麻木的心還是抽痛了一下。
她順著人群走,但因為過於虛弱,被身後的推搡。
她摔倒在地,被人群不斷踩踏。
她開始缺氧,呼吸越來越困難。
意識消散之前,她看到顧淮聿撥開人群,紅著眼朝她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