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去的路上，我在他身後踩著他的影子，亦步亦趨。

他真的認不出我。

日夜同處一室的人，他不認得。

盛煜去處理政務時，元月拿出了巫族寶器。

我心頭一緊。

現在就要動手了嗎？

盛煜也要和我一樣了嗎？

還好，她隻是在娃娃上寫下了我的八字，和我被篡改後的和她相連的命格。

她笑我。

“盛煜也不過如此，我還怕他發現呢，看來你們感情不怎麼樣啊。”

我也想問盛煜，這六個月的時光，當真沒有一絲情意？

罷了。

也許我命定是要做她傀儡的，其他的怎麼選，都是死路。

元月竟然說我可憐。

十五年來我都是她身後的影子，連我阿娘也說我與巫女越發相像了。

她說巫師成功了，還高興得一夜沒睡，給巫女送去她做的香囊。

元月說我這一生苦難太多，劫災也多，怨氣定然極重。

她給我下了永不超生的巫咒。

“報仇別來找我，下輩子也別來了。”她說。

心口取血的疤又在疼了。

阿娘說這是我的榮幸。

她讓我好好聽巫師的話。

縱使每日困在這深宮，我也沒有後悔過替她嫁人。

為何一定要殺了我呢？我何曾忤逆過她嗎？

她聽不見我說話。

隻沉浸在馬上就能嫁給顧祁的幸福裏。

就連看見盛煜的時候，她麵上都掛著開心的笑。

我從來沒有在盛煜麵前笑過。

盛煜問她有什麼喜事。

她說巫族進獻了這麼多美人，陛下都沒有去看，而是來了這裏，她高興。

盛煜目光落在她心口的位置，像在揣摩話裏的真假。

又拿著奏折漠然道：“那幾個人我已經殺了。”

我看到元月眼神閃了閃。

若我仍是血肉之軀，此刻定然是要怕的。

可現在，我在他身側，知道他看不見我，還靠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