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晴！”史岩的聲音帶著驚慌，他不知從哪裏衝出來，縱身躍下台階抱住蘇晴，“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蘇晴趴在他懷裏哭，指著我：“阿岩，是她推我……她恨我搶走了你……”

我的腳踝傳來鑽心的疼——剛才被蘇晴推搡時，我也崴了一下撞在欄杆上。可史岩眼裏隻有蘇晴，連一個餘光都沒分給我。

他抬頭看向我：“林晚！你就這麼惡毒嗎？！”

“不是我推的！”我扶著欄杆想站起來，腳踝一軟差點摔倒。

“到現在你還狡辯！”他怒吼著打斷我，抱起蘇晴就要走。經過我身邊時：“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人？真讓人惡心！”

“史岩！我沒有推她！” 他像是沒聽見，腳步沒停。

前世也是這樣，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信。我急了，伸手想去拉他，他卻猛地揮開我的手。

“滾開！”他吼道，手勁大得驚人。我被他甩得撞在牆上，額頭瞬間起了個大包，眼前陣陣發黑。

“晚晚！”史岩這才看清我額頭的血，臉色驟變。他把蘇晴放在地上，踉蹌著跑過來扶住我：“你怎麼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晴在旁邊哭喊：“阿岩，我疼……”

可史岩沒再看她一眼，打橫抱起我就往校醫院跑。風聲在耳邊呼嘯，我靠在他胸口，聞著熟悉的雪鬆味，心裏卻一片冰涼。

史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消毒水味鑽進鼻腔時，我還在盯著史岩的手機屏幕。蘇晴的名字在跳動，他拇指懸了兩秒，按了掛斷。

這動作讓我愣了愣。

醫生用鑷子夾著碘伏棉，在我額頭的擦傷處按了按：“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要是再偏點，骨頭都得露出來。”

史岩站在旁邊，聲音有點悶：“對不起。”

“史岩，”我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想把他看清楚，“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從沒害過蘇晴？”

他喉結動了動，沒說話。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他真的不知道嗎？

沉默在空氣裏漫開，最後他歎了口氣：“晚晚，蘇晴她……隻是太害怕失去我。”

我忽然笑了。

原來他真的心裏清楚，知道誰在撒謊，知道誰在裝可憐，隻是他偏心得明目張膽。

額頭還在疼。

我站起身，抓起包：“不用你送了。”

走出診室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回頭時，看見史岩低著頭，手還貼在自己臉上。

我轉回頭，一步沒停地走出了醫院。

史阿姨在家庭聚會上宣布我和史岩要訂親時，我手裏的玻璃杯差點滑下去。

晚上史岩就踹開了我房間的門：“林晚，這就是你說的說服我媽退出？”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又往前逼近一步：“蘇晴說得對，你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嘴裏說要放手，轉頭就攛掇我媽訂親？”

我攥緊手指：“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他冷笑，“你媽要是還在，知道你這麼處心積慮，怕是都得氣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