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養了隻人見人愛的“小奶狗”,黏人得緊。
一天三次視頻是基操,屏幕那頭,他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我,聲音能掐出蜜:“姐姐,想你,心都疼了。”
我信了這蜜糖織就的網,提前結束行程,想給他一個驚喜。
推開家門,我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我那“乖巧無助”的小男友,正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我資助了五年的“可憐孤女”林薇的腳,用最溫柔的力道,一寸寸地揉捏。
他們口中低語商議的,不是情話,是如何讓我——這個供養他們的金主——死得更“自然”、更“迅速”,好讓他們名正言順地瓜分我身後的億萬家產。
1
“挽……挽瀾?你……你怎麼回來了?”
陸景舟的嘴唇都在哆嗦,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下意識地就把夏悠悠護在了身後。
那張平時對我百依百順、充滿愛意的俊臉,此刻寫滿了驚恐和心虛。
夏悠悠更是嚇得縮在他身後,身體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客廳裏那隻我從拍賣會拍回來的宋代青瓷瓶裏,還插著他昨晚視頻裏給我看的紅玫瑰。
他說,這是專門為我種的,每一朵都代表著他的心。
現在,這玫瑰的甜香,混合著他們剛剛吐出的惡毒計劃,聞起來,比下水道的臭味還讓我惡心。
“給你個驚喜啊。”我脫下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然後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仿佛我才是那個客人。
“怎麼,不解釋一下?”
“挽瀾,你聽我解釋!”陸景舟急了,快步走過來想抓我的手,臉上又堆起了他最擅長的那種無辜可憐的表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一側身,他抓了個空。
“別碰我。”我抽出濕巾,擦了擦被他衣角碰到的地方,“我嫌臟。”
他的手僵在半空,表情瞬間裂開。
“我想聽聽,不是哪樣?”我抬眼,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然後落在他身後的夏悠悠身上。
“是她的腳不是你捏的?還是你們商量著要喂給我的,不是毒藥,是維生素?”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們心上。
陸景舟的喉結瘋狂滾動,冷汗從額角一顆顆滑下來。
他身後的夏悠悠,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從他背後衝出來,指著我尖叫: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這個隻會用錢砸人的冷血怪物,你懂什麼是愛嗎?景舟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折磨!他受夠了!”
“哦?真愛?”
我笑了。
我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對準了牆上那麵巨大的投影幕布。
這是我專門為了開視頻會議裝的,沒想到,第一次用,是給他們放電影。
我按下了播放鍵。
幕布亮起,首先出現的,是一片燦爛的向日葵花田。
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在花田裏奔跑,然後回頭對我笑。
她的眼睛裏,像是落滿了星星,比我見過的任何寶石都要亮。
那張臉,和夏悠悠有七八分相似。
但氣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是夏晚晴。
夏悠悠的親姐姐,我的閨蜜。
投影上,畫麵切換。
大學的林蔭道上,我和她牽著手散步。
圖書館的角落裏,我們靠在一起看同一本書。
一幕幕,都是我和她的曾經。
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陸景舟傻了。
夏悠悠也傻了。
我把頭轉向夏悠悠。
“看見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一堆學生裏,偏偏就挑中了你?”
“為什麼讓你住進我的房子,給你買名牌衣服首飾?”
“我為什麼放任陸景舟去追你,讓他‘愛’上你?”
我看著他們倆煞白的臉,笑了。
“因為你的臉,長得像她。”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我挑的,是她喜歡的牌子。你噴的香水,是我買的,是她以前最愛聞的味道。你學著咬嘴唇,也是我找人教的。我讓你活成了她的影子。”
“那你猜,陸景舟為什麼‘愛’你?”我又笑了,“因為我跟他說,我就喜歡你這款的。他想哄我開心,自然就要去追你。”
“不……這不可能……”夏悠悠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渾身發抖。
我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我的眼睛,對上了陸景舟。
“還有你。”
我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愛你吧?”
“愛你的溫柔體貼?還是愛你像條狗一樣天天黏著我?”
“哈,真可笑。”
我收回手,抽了張紙巾,一根根擦我的手指。
“你,從頭到尾,就是我扔出去的一個魚餌。一個用來釣住夏悠悠這個冒牌貨的工具罷了。”
“畢竟,要讓一個替代品乖乖聽話,總要給她畫一張愛情的大餅。而你,就是做餅的那個人。”
“你那些自以為是的深情,你以為掌控了一切的背叛,在我眼裏,和小醜在台上翻跟頭,沒有任何區別。”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陸景舟的眼睛裏,是震驚,是屈辱,是不可置信。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滔天的憤怒,像是岩漿在他身體裏翻滾。
他精心策劃的謀殺,他賭上一切的愛情,他自以為是的背叛……
原來,從頭到尾,都隻是我寫好的劇本裏,一個無足輕重,甚至滑稽可笑的道具。
“小醜竟是我自己?”他低聲喃喃,然後猛地抬起頭,爆發出一聲癲狂的笑聲。
“顧挽瀾,你好,你真好!”
他雙眼赤紅,麵容扭曲,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你這個變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