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燼的提醒像一根刺,紮在我心上。
華淺果然不會善罷甘休。
首先出事的是她自己。
她在回府路上,遭遇了一場驚險的“刺殺”。
刺客當場被擒,“嚴刑拷打”後,供出是受我宮中舊部的指使。
我聽到這消息時,差點笑出聲。
這借口找得可真夠拙劣的。
但我那好弟弟顯然不這麼認為。
他抓住這個借口,雷厲風行,以“清查內奸”為名,將我長寧宮所有親信全部調走,換上了一批生麵孔。
我的長寧宮,一夜之間,成了座密不透風的牢籠。
緊接著,第二步來了。
邊關急報,抓獲一名企圖潛入我大啟的敵國皇子。
從這位皇子身上,搜出了幾封“他”與我來往的親筆信。
信中,我“親口”承認,願與他裏應外合,登基為女帝。
筆跡模仿得惟妙惟肖。
華淺的那個係統,在偽造這件事上,當真“精通”。
人證物證俱在,罪名是通敵叛國。
這一次,我弟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一封聖旨,直接將我打入了天牢。
天牢裏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和血腥氣。
我穿著囚服,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內心平靜得有些可怕。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夜裏,我那皇帝弟弟來了。
他穿著明黃的龍袍,站在牢門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皇姐,”他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朕給過你機會了。”
“是嗎?”我扯了扯嘴角,“機會?我的好弟弟,你這皇位坐穩了,是不是就覺得我礙眼了?”
他被我說中心事,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作為皇姐,這是你為大啟做的最後一點貢獻,也算是......你最後的價值了。”
最後的價值?
原來在他眼裏,我這個姐姐,最後的價值就是用來當一塊墊腳石。
我閉上眼,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走後不久,另一個我意料之中的人來了。
華淺。
她換了一身華貴的宮裝,容光煥發,與這陰森的天牢格格不入。
她遣退獄卒,走到我麵前,臉上帶著勝利者才有的得意。
“殿下,天牢的滋味,如何?”
我懶得理她。
她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能做到這一切吧?”
她說著,在我麵前攤開手掌,那裏什麼都沒有,但她卻看得津津有味。
“我的係統告訴我,隻要不斷地被你‘迫害’,讓你聲名狼藉,我就可以獲得一切。”
“美貌、才華、氣運......還有,你看。”
她的手在空中虛劃了一下,我似乎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光幕,上麵有幾個大字閃爍著——“鳳格氣運”。
“隻要你死了,我就可以兌換這最終的獎勵,成為這個國家最有氣運的女人,未來的皇後,未來的太後!”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就連蕭燼,那個唯一可能幫你的人,現在也被我用前世的恩情絆住了腳,自身難保!”
她像一個炫耀玩具的孩子,將自己所有的陰謀和盤托出。
我靜靜地聽著,臉上麻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無邊的絕望和疲憊將我淹沒。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黑暗中,前世那個殺伐決斷、權傾一時的長公主的靈魂,開始蘇醒。
看著眼前狂笑不止的華淺,我忽然低聲笑了。
那笑聲很輕,在空蕩的天牢裏卻顯得格外清晰,讓華淺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俯下身。
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對她說:
“你知道嗎?我最擅長的,不是詩詞,是下棋。”
“用人命做棋子......恭喜你,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