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抱著妹妹上樓,
我也挪著步子走到了我的房間,可我剛一推開門,
卻發現裏麵屬於我的東西早已不見,
我的房間早已被改造成了一個寬大的舞蹈教室,
反觀妹妹的房間,
整個房間一片粉嫩,遍地堆滿了高大的玩偶,
我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轉頭,又看見媽媽和妹妹穿著親子睡衣,
“你妹妹這幾年學了舞蹈,想在家裏練功,你又長時間沒有回來,我就先把你的房間改成練功房了。”
媽媽被我盯的不自在,語氣中終於帶著點不忍,
“姐姐,你要是不高興,我我還給你就好了,你千萬不要生明珠的氣好不好。”
妹妹哭著從媽媽身上下來,又小跑到我的麵前,晃著我的手求饒,
可背地裏,她卻用指甲狠狠擰我,
我被妹妹擰的生疼,幾乎是下意識甩開胳膊,可妹妹卻順勢摔在地上,
這是妹妹慣用的手段,隻要媽媽對我有一丁點好,她就會裝作被我欺負的樣子,哭哭啼啼的去找媽媽哭訴,
起初媽媽還願意聽我解釋,可次數多了,
我在媽媽心中的形象就成了愛嫉妒妹妹、心思毒辣的姐姐,
“沈!明!月!你怎麼敢這麼對你妹妹!”
媽媽暴怒著從嘴中擠出這幾個字,隨即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抵在欄杆上,
我對上妹妹惡毒含笑的眼神,她的目的達到了,
我多想告訴媽媽,我真的沒有欺負妹妹,這都是她裝的,
可媽媽下了死手,我一個小孩根本掙脫不開,
長時間呼吸不上,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整個胸腔憋屈的彷佛要爆炸,
或許,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
可轉念一想,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會被媽媽再討厭了,
想到這兒,我幹脆放棄了抵抗,
可看著我漸漸青紫的麵龐,媽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了火,
她鬆開手,本想再斥責我幾句,
可我早就沒了意識,
失去了支撐,直直的向後倒去,
一聲巨響,
驚的媽媽心頭一顫,
我從三樓摔了下去,
她捂著胸口害怕的向下望去,
我後腦勺著地,腦後有一大片暈開的鮮血,
猩紅的血終究刺痛了媽媽,
她著急的想衝下樓看看我,可妹妹卻一把扯住媽媽,
她掏出一袋血漿,當作揭發我的證據,
“媽媽,你別被姐姐騙了,姐姐曾經和我說過,她最愛用這種網上買來的血漿裝病騙人了。”
胡說!
這明明是妹妹常常誣陷我時裝病用的手段,現在反倒成了我撒謊騙人的罪證,
我很想張開嘴大聲告訴媽媽千萬別信,
可此刻,渾身的骨頭仿佛被碾碎,我痛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這畢竟是三樓,明月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媽媽看著妹妹手中的血漿,第一次沒有聽信妹妹的話,
她還是想要下去看看我,
妹妹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分走媽媽的關注!
“媽媽你看,姐姐就是裝的,哪有人摔下去還清醒著,手腳還亂動。”
媽媽順著妹妹的手看去,正好對上我睜開的雙眼和扭動的四肢,
之前在實驗室的時候,
最開始研究人員隻給我注射少量的病毒,我還能勉強承受,
可隨著劑量的增加,我直接痛的昏死過去,大大影響了實驗的進度,
院長勃然大怒,他讓人給我注入了大量的興奮劑,
我清醒的每分每秒,感受到的都是身心極致的痛楚,
可後來注射的次數多了,我的身體對興奮劑產生了耐藥性,
他們竟直接做手術對我的身體進行了改造,
實驗很成功,
但身體本能的排異反應,也讓我產生了一係列後遺症,
劇痛不斷刺激著我的交感神經,讓我控製不住的抽搐,舞動著手腳,
越痛,舞動的浮動就越大,
媽媽還在猶豫,可妹妹卻擦著眼淚隔空對我喊話,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們,恨媽媽將我接回來,讓你獨自在實驗室待了五年,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千萬不要作踐自己的身體啊,你剛剛故意從三樓摔下去,不就是想讓我們愧疚嗎?”
經妹妹這一“善意提醒”,媽媽立刻恍然大悟,
“小賤人,差點又被你騙了!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掉下去,原來是想裝可憐!我告訴你,沒用!你現在要是起來乖乖認錯,我還能原諒你!”
媽媽眼中僅存的內疚蕩然無存,她死死盯著我,
可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像之前一樣舞動著四肢,
“行啊,沈明月!你給臉不要是吧?那就繼續在地上躺著吧!”
媽媽將我的痛苦當成了挑釁,她氣急敗壞的丟下這句話,就抱著妹妹回了房間。
媽媽,我沒有,
你別丟下我...
一股難言的苦澀襲來,熱淚順著我的臉頰滾下,浸濕了旁邊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