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產後的第三十天,我終於能下床走動。
身體依舊虛弱,但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一個月裏,府中的下人對我的態度大變,個個對我恭敬有加,送來的飯菜也都是滋補的上品。
隻因裴景淮對我心生愧疚,開始想要對我好了。
他來看過我幾次,坐在我的床邊,笨拙地想要說些什麼。
“月兒,身子好些了嗎?”他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自然的溫和。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往後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
我沒有看他,隻是望著窗外枯萎的海棠樹。
他見我不語,又繼續道:“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
“你莫要再怪秋玉了,她也是一番好心,並不知道有身孕的人不能亂喝參湯,你大度些,釋懷吧。”
釋懷?我心中冷笑。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抹去我孩子的性命,抹去我所有的痛苦和屈辱。
那晚的風很冷,吹得窗欞作響。
我拿出櫃子裏那件早已不穿的嫁衣,輕輕撫摸著上麵精致的繡樣。
“裴景淮。”我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平淡地說道。
“再見。我們,再也不見。”
......
一大早,裴景淮是被一陣尖叫聲驚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宿醉的頭痛讓他蹙緊了眉頭。
昨夜是他和戚月大婚的日子,他應是在自己的新房裏。
“啊!將軍,你醒了!”
一個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裴景淮轉過頭,隻見殷秋玉裹著被子,滿臉嬌羞地看著他,雪白的肩頭還留著曖昧的紅痕。
裴景淮的臉色瞬間煞白。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猛地坐起身,打量著四周。
這裏的確是他和戚月的婚房,可為什麼是殷秋玉躺在他身旁!
“戚月呢?我的夫人呢?”他厲聲問道。
殷秋玉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委屈地紅了眼眶:“將軍,您在說什麼胡話?”
“昨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啊......您喝多了,妾身......妾身扶您回來的。”
“新婚之夜?”裴景淮如遭雷擊,他掀開被子,看到床單上那抹刺眼的落紅,腦中一片混亂。
“不可能!我娶的是戚月!今日是我和戚月的大婚!”
殷秋玉的臉色也變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裴景淮:“將軍,您是不是燒糊塗了?”
“戚家大小姐......她不是早在半月前,就遠嫁北狄和親了嗎?”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