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飛走的信鴿,我陷入上輩子的記憶。
就是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謝忱,在我死後卻千裏走單騎,硬生生摘下羞辱我的敵軍將領頭顱。
也是他在顧家祖墳旁親手為我立了衣冠塚,而他守著墳墓孤獨一輩子。
可不知為何自我來到邊關,他卻領兵躲了出去。
裴琅端著一碗宵夜走進來。
“看你晚上吃得少,墊墊肚子。”
時光仿若回到幼時,我調皮搗蛋祖父把我關祠堂思過。
每每那時,裴琅都會溜進小廚房偷摸給我送宵夜。
隻是還不等我開口,他再次開口。
“當時送你的金絲軟蝟甲能否還我?”
“明日秋獵,蘭兒今日因你有些著涼,她又是爭強的性子,我怕她受傷。”
“你一個深閨婦人,又不用上戰場,蘭兒比你更需要它!”
我一愣,金絲軟蝟甲是他送我的及笄禮。
他說自己上陣殺敵仇家無數,怕我被牽連,才送軟甲護我。
我不懷疑那時他的真心,也明白現在他與我一刀兩斷的決心。
“隻要你把軟甲給我,我願意遵從老將軍命令娶你。”
我冷笑連連,從妝奩娶出軟蝟甲扔給他。
“不必,裴琅,我沒想過嫁你!”
“軟蝟甲給你,從此我們兩清!”
裴琅半點不相信,小心收起軟蝟甲。
“何必說賭氣的話,整個大魏誰人不知你心係我非我不嫁!”
他篤定了我對他的情誼,所以才肆無忌憚踐踏。
第二天秋獵,我原本沒想進場。
誰知花似蘭用鞭子狠狠抽來,馬匹受驚帶著我衝進樹林。
“顧姑娘不會是想坐享其成吧?軍營可不養廢物。”
裴琅寵溺地看著花似蘭,“你和蘭兒做個伴也好!”
“放心,無論出於公私我都會保護你!”
密林深處突然衝出來許多狼群,將我們團團圍住。
多年相處,裴琅下意識護在我身前,擋住了進攻的狼群。
誰知身後的花似蘭一聲驚呼,掉落馬下。
裴琅想都沒想轉身朝花似蘭奔去,他將她緊緊護在身下,自己背後卻被野狼抓出長長的傷痕。
被激怒的狼群見我落單,爭先恐後朝我撲來。
眼睜睜看著血盆大口越來越近,我絕望地閉上眼。
預想的疼痛沒有襲來,睜開眼對上謝忱滿是擔憂的眼。
“有沒有受傷?”
狼群被驅散,謝忱一拳將裴琅打倒在地。
“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顧芷月若是有個差池,你如何向把你養大的老將軍交代?”
裴琅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執拗地昂著頭。
“蘭兒救過我的命,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她受傷?”
“我保護不利,甘願受罰!”
若是以往我或許還會心軟,這次我卻高高揚起長鞭。
鞭子落下的瞬間,花似蘭衝上去護在他身後。
裴琅當即發了瘋,“顧芷月,有什麼你衝我來,誰準你傷蘭兒!”
花似蘭穿著金絲軟蝟甲,我的鞭子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裴琅抱著花似蘭轉身就走,一旁的謝忱不甘又憐憫地看著我。
“這就是你要的男人?有眼無珠!”
看著他倔強的臉,我突然很期待,他若是知道我選他,會什麼樣子。
當天晚上熟睡中,一群蒙麵人衝進來打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