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從小就被人視為不祥之人。

四歲那年，最愛我的爸爸因意外去世。

五歲，鄰居一家出了車禍。

後來，媽媽改嫁。

繼父故意把我丟在馬路上，差點被車碾壓。

媽媽卻說:“爸爸隻是在和你開玩笑。”

繼姐用鉛筆芯戳我的手，在我的手臂上，臉上塗滿水彩。

媽媽告訴我:“姐姐是喜歡和你玩。”

再後來，小區起火，濃煙滾滾。媽媽毫不猶豫救了姐姐，把我扔在火海讓我等她。

我乖乖聽話，哪都不去。

火終於滅了，媽媽哭著抱起我時，我再也睜不開眼睛。

......

媽媽改嫁以後，我再也不是媽媽唯一的孩子了。

她說，去別人家要懂事聽話，更要和姐姐和睦相處。

不能攀比，更不能耍心思。

我牢牢記下這點，每天耷拉著腦袋，生怕惹了叔叔和姐姐生氣。

可姐姐還是不喜歡我，她會故意用小刀劃破我唯一的書包。

讓同學們笑話我。

她還把學校老師給我的唯一一個蘋果搶給自己吃。

我不肯，紅著眼睛躲開:“姐姐，這是給媽媽留的。”

她不屑冷哼了聲，用力把我推搡在地上，手臂瞬間淤青，疼得我哇哇大哭。

叔叔走來，不緊不慢斥責姐姐:“欺負妹妹幹嘛?”

我嘴一癟，要哭。

媽媽卻拿筷子打在我手心。

“安安是最乖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欺負你?李婉婷，別裝了，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我疼得厲害，委屈開口。

“姐姐搶我蘋果!還推我。”

可媽媽把姐姐護在身後，她語氣很冷:“你要是再這麼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

“小孩子之間打鬧很正常。”

她搶過蘋果，遞給姐姐後。

筷子再次打在我手心，媽媽氣得直哆嗦:“你怎麼還不懂事呢？一個蘋果而已，姐姐想吃你就給姐姐。再不濟你也不應該這麼自私!”

“再有下次，我就抽你了。”

我不敢辯嘴，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看著姐姐在媽媽懷裏撒嬌，啃著蘋果的時候，我的心臟好難受。

我明明沒有自私。

明明那個蘋果是我考了100分，老師獎勵給我，我想留給媽媽吃的。

為了讓媽媽高興，我早早上床睡了覺。

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裏，用手捂著腦袋。

姐姐把我晃醒了。

她拍了拍我的臉，要我去給她買宵夜吃。

我害怕地搖頭。

“姐姐，現在太黑了，明天我們去上學的時候，我拿零花錢買糖好不好。”

姐姐若有所思。

她笑著開口:“好啊。”

話一轉，她又說:“我點了個外賣就在門口，你去給我拿回來，諾，我給你錢。”

“不然我就告訴你媽，你欺負我。”

我急得搖頭，腦袋跟撥浪鼓似的。

穿上鞋子就外麵走。

可是門外麵好黑，姐姐讓我再往前走幾步。

我聽話地上前了。

她卻【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周圍瞬間陷入黑暗，我感覺背後像是有什麼吃人的怪物，一直盯著我。

我嚇得號啕大哭。

一邊敲門，一邊求姐姐開門。

可是裏頭再沒了動靜，我指尖發麻，漸漸脫了力，身體順著冰涼的門板滑了下去，蜷縮在門縫邊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卻對上媽媽充滿怒意的眼神。

姐姐笑了:“媽媽，應該是婉婷大晚上要拿零花錢去買糖吃，結果把自己關在門外了吧。”

我不敢反駁。

媽媽臉色更沉了。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少吃一頓死不了!”

“你哪來的錢買糖?”

姐姐說:“可能是偷了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