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這麼多年,他們根本沒斷。
周澤塵半天才憋出一句惱怒的話。
“林萱!這麼多年了,你的控製欲真是一點都沒改!”
林萱瞬間變臉,抓住周澤塵的胳膊,聲音哽咽:
“當年是我爸拿斷絕關係逼我!說我要是再跟你這個窮學生在一起,就把我趕出家門。”
“我不得已才跟你分手的啊澤塵!”
她的每一個字都精準敲在周澤塵的心上。
“這些年,我心裏隻有你。”
周澤塵的眼眶,就那樣一點點紅了。
他反手握住林萱的手,眼神軟得一塌糊塗,那點怒氣全化成了心疼和愧疚。
“萱萱...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他倆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淚眼相望,像一對重逢的苦命鴛鴦。
他們之間糾纏不休的種種,我真的看夠了。
我推開玻璃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澤塵沉浸在失而複得的“真愛”裏,壓根沒發現我不見了。
我買了一個結實的新背簍。
舊的簍子,還有舊的人,都該徹底扔掉了。
我一步一步走回了青溪村。
腳踩在碎石子上沙沙作響,像在嘲笑我過去三年走錯的路。
直到傍晚,村口傳來一陣喧鬧。
林萱先從車上下來,手裏拎滿了高級營養品和嶄新的玩具。
她臉上帶著施舍的優越感,把東西分給村民們。
周澤塵跟在她身後,眼神滿是寵溺和驕傲。
看見我走過來,他臉上的笑不自然地收了收。
“瑤瑤你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了...這個給你。”
我低頭一看。
他手心躺著一顆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小金豆,下麵墜著根細紅繩。
一旁的林萱抬起手,誇張地捋了捋頭發。
她手腕上掛著一條沉甸甸的大金鐲子。
周澤塵試圖找補。
“你每天上山幹活,戴大鐲子容易磕碰。”
“這個小的好,掛在脖子上也不礙事。”
我沒接,轉身離開了。
回到譚婆婆家,我拿出一個過時的智能手機。
我顫抖著手指點開了相冊。
隻有一張照片。
背景是一棟漂亮的大別墅,一家三口緊緊挨著,笑得特別幸福。
眼淚砸在屏幕上,模糊了照片裏媽媽的笑臉。
第二天天沒亮,林萱就趾高氣昂地來敲門了。
“我要上山,你帶我去。”
“隻要考察滿意了,馬上給你們這破村子投5000萬。”
林萱又炫耀自己是美國留學歸來的植物學碩士,專門研究菌類。
沒到半山腰,她就嚷著累死了,要休息,擺擺手讓我先去前麵采。
我懶得理她,獨自往林子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她誇張的尖叫。
我心頭一緊,趕緊跑回去。
隻見她躺在泥地裏,捂著腳踝叫喚。
一看見我,立刻惡狠狠地威脅:
“我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爸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這窮村子,就等著倒大黴吧!”
我看著她那明顯裝出來的痛苦表情,胃裏一陣惡心。
但想到譚婆婆的淚眼,我還是蹲下身把她背了起來。
她趴在我背上,還在不停地罵我又土又臭。
剛走到山下,就撞見趕來的周澤塵。
他小心翼翼地把林萱從我背上抱下來,緊緊摟在懷裏,上下檢查。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對著林萱深情告白:
“我愛你萱萱,從大學到現在,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
“以後我再也不放開你的手了,好不好?”
林萱故作虛弱地點頭,嘴角卻在我能看到的角度,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我心裏那把鈍刀子,終於磨快了。
我撥通了那個十年不曾觸碰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通了。
“爸,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