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打開門,感應燈應聲亮起。
家裏很安靜,我以為傅斯年沒有回來。
往裏走了幾步,我看到玄關牆上那副巨大的婚紗照。
那時候婚禮辦得倉促,婚紗照是在儀式的間隙抽空拍的。
現在我才發現,他的笑容很敷衍。
哪怕穿著高定禮服,雙手從背後環著我的腰。
但他那雙桃花眼裏,再也沒有了少年時發給我的自拍裏,那種滿滿當當快要溢出來的愛意。
鼻尖酸澀,我眼眶有點紅。
一轉身,我看到了站在露台陰影裏,死死盯著我的男人。
他眼底布滿紅血絲,眼神陰鷙。
指間的煙燃到了盡頭,燙到了他的手指,他都渾然不覺。
我們就這樣隔著玻璃門,沉默地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手抹了把臉。
「當年她突然消失,這件事裏,到底有沒有你的手筆?」
「傅斯年,已經過了零點了。」
我們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聽到我的話,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一種莫名而強烈的恨意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舒雲箏,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知不知道晚晚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她父親病重,為了不打擾我們的生活,她一個人扛下所有債務,躲到那種地方去。」
「她那麼艱難,你怎麼還有心情慶祝你的獎項?」
我垂下眼,看到了自己手上那枚名為“永恒”的婚戒。
是啊,她父親病重,她背負巨債,她甚至被逼到去賣九塊九的偽劣香水。
我隻是拿了個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