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傅斯年自幼相識,十八歲那年,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但因為家族變故,我不得不出國接受專業的心理治療和調香訓練。
臨走前,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當天深夜就翻牆進了我的房間,死活不同意。
「不就三年嗎?難道我連三年都等不了?」
我擰著眉:「最少三年,傅斯年,我不想耽誤你最好的年華。」
他從背後抱住我,少年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裙,讓我長久冰封的心有了一絲裂縫。
我急忙推開他,生怕他聽到我失序的心跳。
「雲箏,我絕對不會同意分手。」
「不管你要去那裏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都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等你,陪著你。」
少年的誓言在那個夏夜裏,比星光還要璀璨。
那一刻,他忘了前路漫漫。
隻記得要用他全部的真誠向我許諾。
他愛我。
這件事,是他生命裏唯一的確定。
我心軟了,答應不分手。
去法國後,他哪怕課業再重,也會想辦法每個月飛一次尼斯。
三十多個小時的顛簸,隻為了陪我周末。
有一次,他為了給我帶最新鮮的五月玫瑰原漿,錯過了直飛航班,在中轉機場的休息室裏等了八個小時。
他給我發了張照片,整個人蜷縮在冰冷的長椅上。
他有很嚴重的潔癖,除了我,沒人能碰他的私人物品。
因為這個,朋友們私下都叫他“傅公主”。
但照片上的他,發絲淩亂,身上蓋著件皺巴巴的衣服,臉上卻揚著燦爛到晃眼的笑容。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我想,我一定要陪著這個男人走到最後。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後來他進入家族企業,時間越來越少。
從一開始的一個月一次,到後來的半年一次。
漸漸的,視頻通話取代了見麵。
關於他的很多事,我需要從他朋友的動態裏拚湊。
五年後,我在一個共同好友的朋友圈裏看到了傅斯年的官宣照片。
背景是一個盛大的派對,漫天飛舞的香檳泡沫落在他們身上。
傅斯年坐在人群中央,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女孩。
她親昵地靠在他胸口,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裙擺下露出的雙腿筆直修長,引人遐想。
照片裏所有人都笑得開懷。
隻有一個站在角落裏的男人,是我在法國的學長,他麵無表情,眼神裏沒有絲毫笑意。
他發了照片沒多久,就給我發了私信。
「舒雲箏,我想,傅斯年不等了。」
我的心臟被狠狠蟄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貫穿四肢百骸。
耳邊開始轟鳴。
腳步聲,尖叫聲,還有窗外突然響起的警報聲。
視線模糊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他們身後巨大的橫幅。
【祝傅斯年與林晚晚,天定良緣,永浴愛河。】
原來,他口中的「一直等」,也是有期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