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的身上帶著酒氣和甜膩的女士香水味。

他碰了碰我的臉說：

「阿意，生日快樂。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錯過了你的生日。

「我會補償你的。」

他靠得更近了些，想親我的臉頰。

我沒有說話，抗拒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無聲的沉默在蔓延。

良久。

許雲帆歎了口氣，默默地轉身離開。

2

春日的陽光總是溫暖和煦。

許雲帆背靠著搖椅發呆。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照在他身上。

蓬鬆的發絲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這是幾個月以來，我頭一次早上醒來還能看見他的身影。

平時，他都是早出晚歸。

就算在一個屋簷下，也互相見不到幾麵。

看似情侶，實則說是室友關係也不為過。

昨晚滿地的狼藉不複存在，顯然是被人細心清理過了。

這時，許雲帆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查看。

原本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的唇角微微牽動。

下意識地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這種笑我並不陌生。

在我們濃情蜜意的時候，他經常會露出這種寵溺無奈的神情。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臟一緊。

多久了？

細細數來，我好像很久沒有見過許雲帆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他加班越來越頻繁了，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我和他根本沒什麼相處機會。

平時，我睡覺的點，他才回來。

起床的點，他已經出門上班了。

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人在生活。

我扯了扯嘴角，無聲自嘲。

照顧我這麼一個殘疾女人，厭倦了吧。

可是......

許雲帆，這是你欠我的！

盡量壓低聲響地挪動輪椅到許雲帆身後。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在跟誰聊這麼開心。

許雲帆反應敏捷，在我靠近他的一瞬間，馬上將手機熄屏。

「阿意，你怎麼突然來了？

「有事嗎？」

我眨了眨眼，掩飾住心裏的波濤洶湧。

雖然沒看清楚具體聊天內容，但看見一個名字也足夠了。

方緣清。

又是方緣清！

見我遲遲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盯著他看。

許雲帆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後將手機收進口袋，站起身摸了摸我的腦袋。

「阿意你不開心？

「是因為我沒有回來陪你過生日才不開心的嗎？才將亂發脾氣將飯菜蛋糕砸到地板上？」

「沒有。」

我歪了歪頭，表現得一臉無辜。

「我隻是單純看那些飯菜蛋糕不順眼，覺得它們都在嘲笑我。」

聞言，許雲帆又歎了口氣。

「我提前說了，我昨晚真的有急事要處理，你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好嗎？

「阿意，你老是這樣亂發脾氣，我要是不在你身邊，誰能幫你善後？」

我發現他最近真的好喜歡歎氣。

難道我作為一個殘疾女友，就這麼讓他難辦？

如果不愛了，就直說啊！

我沒有回答許雲帆的問題，而是冷靜地反問他：

「你昨晚所謂的急事是什麼？你到底去哪裏了？」

許雲帆突然愣住，眼神有些飄忽。

「我......就是公司臨時讓我們加班，開了個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