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溪暖無奈承諾,天黑前一定回來伺候魏清和汪林琳。
她恍惚想起小時候和父親去河邊拿網捕魚。
每根線都精準地瞄向中心。
而本該暢快遊泳的魚,早已在掙紮中學會順從。
都過了頭七,她的爸媽,還在骨灰存放處。
她想用那沒能交出去的住院費和手術費,給他們置辦一個環境好些的歸宿。
可人還沒走出夜總會,就迎麵遇見了汪林琳。
「別走啊,聊聊?」
在此之前,她從沒一個人來過,也沒在白天來過。
「沒空。」
雲溪暖想繞開走,卻因汪林琳的話,停下了腳步。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高中的時候隻有你被欺負嗎?」
加害者總喜歡將一切原因推到別人身上。
明明是汪林琳做的選擇。
可在她口中,卻變成了受害者的過錯。
「大概因為......我樣樣都比你優秀吧。學習比你好,長得比你漂亮。那些你拚了命才能夠到的東西,我輕輕鬆鬆就能得到,就連你喜歡的人,也站在我身邊。」
汪林琳愣了幾秒。
她耀武揚威地找到雲溪暖,以為仍舊可以拿她的出身和過去,讓她無地自容。
卻沒想到,她會如此淡然驕傲。
自己反而成為了那個被嘲諷鄙視的人。
「你......你在得意什麼?我來,是想告訴你,你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清純的高材生了!魏清再也不會看向你,你連最起碼的自尊都沒有,拿什麼跟我比?」
雲溪暖突然笑出了聲。
眼神卻像刀子一樣鋒利,讓汪林琳不敢直視。
「我的自尊,可不在你心裏。我記得你高中換過好幾個男朋友吧?那你和我的區別是?哦對,我忘了,你是免費的。」
雲溪暖懶得跟她掰扯什麼倫理道德。
隻想用最直白的話諷刺她幾句。
好讓她最後這幾天別找自己的麻煩。
果然,這招很管用。
汪林琳從臉紅到耳朵,卻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你......」
「說不出話,以後就別來我麵前挑釁,魏清可不喜歡蠢貨。」
汪林琳努力控製住情緒,將下巴往上抬了又抬,舉起自己的左手。
「是嗎?可我和魏清要結婚了,這是他昨天給我的婚戒。某些人,可是沒機會了!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畢竟哪個男人都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的。」
看著汪林琳舉起的碩大鑽石戒指,雲溪暖的心還是猛地收緊。
她以為自己可以毫無感情地麵對最後的離別。
可當這離別是對方先轉身時,她才知道那有多難受。
隻是事到如今,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那不如用最後一擊,讓仇人不再得意。
雲溪暖故作鎮定,輕蔑地笑著。
「汪林琳,你挺可憐的。嫁人竟然是你這輩子的終極目標。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了了是嗎?」
她停頓了一秒,本不想再多說,可又覺得不夠解氣。
「不過你也不用太自卑,魏清畢竟是我不要的垃圾,你勉強配得上。」
她用最好看的笑臉,說著最狠毒的話。
不過是看不慣汪林琳趾高氣揚的嘴臉和宣泄高中三年被欺負到壓抑的情緒。
這回,汪林琳徹底不說話了。
雲溪暖瀟灑一笑,轉身離開。
可回過頭的一瞬間,卻看見雙臂環繞在胸前的魏清深情黯然卻又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站在那了。
嘴角微微上揚,涼薄而又孤傲。
四目相對,雲溪暖的心,沉到了冰冷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