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3

雲溪暖冷靜地看著克製住欲望的魏清。

她不是不能給她，隻是今天不能。

爸媽的骨灰溫度都還沒降下來。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接受他。

「哦對，我忘了給錢對吧。」

魏清從身上掏出一把一百元的鈔票摔在雲溪暖的臉上。

鋒利的紙張劃破了臉頰。

雲溪暖眼睛紅紅的，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不夠啊？需要兩萬四才能碰你？這些年，你都被人玩爛了，二手貨還知道打折呢，你高貴個什麼？」

魏清最清楚什麼樣的話能刺激到她。

這些年，別人說什麼她都無所謂。

可這話從自己最愛的人嘴裏說出來。

雲溪暖心臟擰得生疼。

「沒有。魏老板今天的女伴呢？」

魏清愣了愣，突然自嘲地笑了。

難道自己以為能狠狠報複她的那些戲，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狠狠捏著雲溪暖的臉頰，逼她看向自己。

「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我碰你？我們兩個，到底誰臟？」

「今天不行。」

「一個小姐，你還挑上日子了？」

雲溪暖被迫看著魏清的眼睛。

熟悉又陌生，瞳孔深邃讓她沉淪，忍不住想要說出一切真相。

「我家人......」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信！」

那句「我家人去世了」被魏清生硬地打斷。

這恐怕是他們這一年來話說的最多的一次。

卻還是逃不掉互相傷害的結局。

倔強和自尊讓她失聲。

過去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當年，她當著他的麵吻了班上最有錢的富二代，在暴雨裏拿走他的傘說分手。

這些傷害和背叛到現在她都無法釋懷。

魏清也是。

她有智慧又口才好。

能把有家有室出來快活的男人說得崩潰大哭。

能說動宋姐的老板將曾無數次啃噬她血肉的規則改寫。

可在魏清麵前，她卻解釋不了一個字。

一滴淚順著臉頰流到了魏清的手上。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立刻收起情緒，狠狠甩開了她的臉。

「你真能裝。」

魏清背過身。

她身上香香的。

無論怎麼去想她的、她的經曆，仍舊克製不住對那味道沉迷。

他叫服務生送來好多冰，不斷給自己的身體降溫。

就像他們剛考試完的那一夜。

魏清也是用這種方法克製自己的欲望。

他曾經對她說，她太純潔珍貴了，自己不舍得碰她。

而如今，她卻成了他口中不幹淨的女人......

這一夜。

他頭一次沒有再叫一個女人來。

而是坐在窗邊抽了一夜的煙，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溪暖也沒睡著，眼睛哭得紅紅的，吃了一夜的冰。

想父母、想過去，想那個自己拚了命也沒能留住的家。

如今，她卻隻能用這樣的方式給父母守夜。

她以為魏清看出了她的悲傷，也報複夠了。

他們之間，總算不是一個太壞的結局。

可第二天，當魏清帶著一個熟悉的麵孔又包下她的時候。

她才意識到......

一切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

4

這一年，雲溪暖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魏清當著自己的麵和別人親熱。

可當他帶著曾經霸淩過自己的汪林琳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還是攥著拳將指甲嵌進了肉裏。

「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汪林琳，怎麼？老熟人，不認識了？」

魏清挑釁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