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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媽？”

他英俊的麵容瞬間扭曲。

“爺爺！您瘋了嗎！”他低吼道，第一次在沈蒼海麵前失了分寸，“讓她當我的妻子，又讓她當我的小媽？這是什麼天大的笑話！”

整個宴會廳死寂一片，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周子昂那群人更是麵如土色，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我成了風暴的中心，卻冷眼看著這場荒誕的鬧劇。

我媽蘇婉臉色煞白，嘴唇囁嚅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規矩就是規矩！”沈蒼海麵沉如水，“沈家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一個信字！你薑家爺爺於我有救命之恩，這門親事，誰也別想反悔！”

“那我也不可能娶一個......”沈聿咬著牙，那個羞辱性的稱呼幾乎要脫口而出，最終還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隻化作一句冰冷的，“我不同意。”

“我說了，由不得你。”沈蒼海不再看他，轉而對我說道，“薑念，從今天起，你就搬到主樓的東廂房住，和沈聿的院子挨著。”

這道命令，無異於火上澆油。

沈聿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胸膛劇烈起伏，一雙噴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終於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平靜地開口：“我不住。”

這是我今晚說的第一句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連沈蒼海都有些意外。

我站起身，目光從沈聿、沈蒼海，最後落到我媽蘇婉的臉上。

“我不知道什麼婚約，也不知道什麼兼祧兩房。我隻知道，我爸剛過世，我媽就改嫁了。現在，我不姓薑，我跟我媽姓蘇。所以這份婚約，作廢了。”

既然你們都當我是個物件，擺來擺去，那我至少有權利，拒絕被擺放。

沈聿眼中的怒火，竟詭異地褪去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和探究。

我媽卻猛地站了起來，聲音尖銳：“念念！不許胡說！快給老爺子道歉！”

“我沒有胡說。”我看著她，“媽，你嫁人，我不反對。但你沒問過我，願不願意來這裏，願不願意攪進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裏。”

“你！”蘇婉氣得渾身發抖。

沈蒼海卻忽然笑了，那笑聲裏帶著幾分讚許。

“有點骨氣，像你爺爺。”他看著我，“但你改姓也沒用，婚約上寫的是你薑震南的女兒，不管你叫薑念還是蘇念，你都是他女兒。”

他話鋒一轉，聲音冷了下來：“今天，你要麼自己走進東廂房，要麼，我讓人把你抬進去。”

這是威脅，也是通牒。

我看著他勢在必得的眼神，又看了看我媽急到快要哭出來的臉，和沈聿那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的表情。

我忽然覺得很累。

“好，”我點點頭，“我住。”